见有人跟他来抢铺子,骆大爷有几分惊惶,横着眼看了看刘妈妈与翠芝:“万一亏本了,就是将你们卖了,也还不起!”
“大老爷,这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若是这铺子亏本了,我们便是割了身上的肉去卖,也要凑齐那一万两银子!”
刘妈妈扬起头来,脸上全是发狠的神色,她已经得罪了骆老夫人,这骆府该是回不去了,不如到府外帮小姐打理着铺子,还能给小姐观着场,有什么不对,风吹草动的,她也好去向小姐报信。
翠芝挨着刘妈妈跪着,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翠芝在这公堂上头,对着青天大老爷发誓,若是我敢挪用姑娘一毫银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公堂上的人“哗”
的一声,全是感叹:“真真是了不得,这可是一对忠仆!
敢当场发这般毒誓,那可是一片诚意!”
“华阳各位父老乡亲,翠芝本是华阳人,跟着我们家奶奶嫁去广陵,若是大家不相信,可以去华阳摊儿镇那边找个李家村,问问那李福喜是什么人便知道了!
翠芝自小便得了父母叮嘱,做事要对得住良心,绝不会做那种背叛主子的事情!”
“原来还是我们华阳人,可信,可信!”
公堂上的百姓鼓噪起来:“林大人,这位妈妈和这位嫂子是靠得住的,你就全了她们的心愿吧!”
相宜转过身来望着刘妈妈与翠芝,眼中全是泪水,她们两人实在是太好了,好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们,这七年来,她们两人为了自己尽心竭力,丝毫都不得放松,现在又为了替自己夺回四间铺面,竟然还要当众发这样的毒誓!
“妈妈,翠芝……”
相宜哽咽了一声,拉住了刘妈妈与翠芝的手,再也说不出话来。
翠芝望着相宜只是笑:“姑娘,没什么的,大不了奴婢去请教那些会做生意的,怎么着也要将这一万两银子赚出来。”
会做生意的?相宜心中猛的一动,眼前似乎有亮光闪过,心中一阵雀跃。
今日这事儿完全出乎她的想象,本以为父亲是官府中人,应该已经与林知府私下里头打过招呼了。
自己到华阳府来过堂,少不得要费尽唇舌,可没想到林知府竟然这般肯帮着她,难道是杨老夫人已经派人来说过了?
若是杨老夫人肯帮忙,派人指点着刘妈妈与翠芝打理这三间铺子,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再不济,将四间铺子全租出去,一年吃着那租金,也能得五六千两银子,足足够够了。
相宜低下头去,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宜丫头,你莫要被这两个奴婢给糊弄了。”
骆老夫人见着形势已经急转直下,放软了声音:“她们尽是在说大话的,你大可不必相信。”
“祖母,竟然刘妈妈与翠芝有这份心思,我也应该给她们一个机会。”
相宜抬起头来,朝骆老夫人笑了笑:“祖母不是教导过我,什么事儿都是要一步步的来?我想让她们两人先试着管一年瞧瞧,若是真能做到,以后便可放心了。
父亲方才说了,祖母年岁已高,若还是要祖母帮我操心,我也实在过意不去,祖母,这事儿一卸肩,你也用不着每日里头想着铺子里的事了。”
骆老夫人哑口无言,相宜说得在理,自己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
站在那里,她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恨意深深。
“既然骆大小姐都答应了,那本官就这样判了,四间铺子的房契,骆辛氏即刻交给骆大小姐,三日之内将九万两银子替骆大小姐存入汇通钱庄,将银票交给骆大小姐,以后不得再过问。
华阳的四间铺子,由骆大小姐的忠仆刘妈妈与翠芝打理,以后骆辛氏不得干涉。”
林知府快刀斩乱麻,利利索索将这案子给结了:“骆辛氏,你可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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