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他读了书回来,稳当了许多,小两口有商有量的,还有了第二个孩子。
他说要在外边搞实业,我也都支持。”
老爷
子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可后来我才知道,鉴东这样做,无非是要我放心支持他。
那时他在外边有了女人,想要离婚后娶回家。”
“儿媳妇也算是个大家闺秀,早年她父亲给我们廖家雪中送炭,帮过很大的忙。
你也晓得我的个性,她没犯过什么错,我就不可能让儿子瞎胡闹。
结果折腾来折腾去,儿媳妇也知道了,她心思重,生孩子那会儿就难产走了。”
“那个孩子,就是星意吗?”
叶楷正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
“是啊,是她。”
老爷子声音变得有些苍老,“一出生下来,她才那么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会儿我抱着她,心底也不是没有后悔。
或许我不该管着鉴东,或许,我也不该做主包办了这个婚姻。
不然,这两个孩子也不至于没了爹娘。”
廖家的这段往事,叶楷正是第一次听说。
他虽小时候在下桥长大,又在廖家的私塾读书,只知道廖家兄妹父母双亡,幸而家中的老爷子开明,在当地依然是名门望族。
如今想起来,老爷子一力将孙子孙女都送出去念书,甚至将来的婚嫁都要依着孩子们自己的意见,想来也是反思了当年的事,痛定思痛后的决定,不失睿智果断。
叶楷正由衷地想谢谢眼前这个老人,哪怕伤痛后悔过,却依然把孙女教育得如此开朗又讨人喜欢,过了那么多年,没有让星意沾上半点往事的阴影。
他想
了想,又追问:“星意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老爷子表情略有些苦涩:“这便是我想和你谈一谈的原因。
星意的父亲并没有死,当年儿媳妇难产死了,我后悔且惊怒交加,一气之下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我只当他出洋时轮船翻了死了。
办完儿媳的葬礼,他销声匿迹了,再没有回来。”
“这件事,连诣航都不知道。”
老爷子站了起来,踱了几步,“他只知道母亲去世后,父亲也一病不起走了。”
“那么您今天告诉我的意思是……”
叶楷正沉吟了片刻,“希望能找回星意的父亲?”
老爷子半晌没说话,最后才说:“不,我没这个儿子——这话既然说过了,我不打算收回来。
鉴东那个孩子,是我太宠他,以至于他后来没有责任感。
一双儿女说扔下就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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