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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下停了一辆车,她从没见过这么高档的车在自己的小区里出现过。
银灰色,素来是他偏爱的颜色。
白洛遥想都不想,转身就往小道上走,想要避开。
其实心里全是绝望,她一直知道,他就是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他那种人,有什么不知道的?的
她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几乎想象的到,有人不断的把这几年自己的近况打印成报告,然后放在他的桌上。
他习惯性的扫一眼,嘴角带着优雅的弧度。
来不及了,那束灯光强劲的扫过来,仿佛是最亮最亮的焰火,照亮了这狭小的路。
她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然后有一个人脚步声,很快,至少比自己快,却又从容不迫,最后自己的右臂轻轻的一紧,被攥住了。
洛遥几乎要哭出来,可她深呼吸了一口,强硬的忍住了。
就顺着他用力的方向,转了过来。
这三年里,她无数次的看到过他,电视上,报纸上,杂志上,却从没有像现在一样,面对面的,又一次看到他的脸。
老天实在是偏爱他。
时光可能是不忍心,也可能在他身上失效了。
他真的是一如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着实惊艳,再也移不开眼睛。
棒子们花费了无数力气去隆鼻,是因为这世界上真的有完美无缺的鼻梁,就像他的,仿佛是老天一刀削下去,他便有了这么挺直而自然的弧度。
电视上看他的眼睛已是深邃,可是如今,却才知道什么如海般望不到尽头。
那些软弱,自己偷偷知道就好。
白洛遥轻轻咳嗽一声,打起精神来,声音中规中矩:“展先生,您好。
”
他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神色莫测,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时间还是有用的,至少看起来,你不会再找我拼命了。
”
洛遥后退了一步,他的手顺势滑倒了她的小臂上。
“拼命有什么用?”她仰着头笑了笑,竟有一种豁出去的大无畏感,“过去就是过去了。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商双羊尊,米芾的《离骚经》,顾恺之的《女史箴图》,还有敦煌壁画的拓片。
”他微笑着一句句说过来,“还有什么?我的记性不大好,你那时候还对我说过想看到什么?”
他的记性堪称完美。
那些东西,她也不过随口提了提,甚至忘了自己还有说过《女史箴图》——那件超级国宝,国宝中的瑰宝。
可他全记得,他找回来了。
这个今天并没有对范馆长提起,不然她怀疑老头会当场晕厥过去。
可她真的不在乎了,点漆般的眸子里,竟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和哦我有什么关系?”
她如今拿着一份稳定的工资,工作惬意,每天不忙也不闲,那些热血、那些雄心,早就全没了。
展泽诚终于放开她:“三年了,你还忘不掉么?”
他的语气一点点加重,有一种内在的张力逐渐在两人之间撑开,仿佛淋漓尽致的展现他们之间的挣扎。
他的脸依然英俊,却陷入阴霾,唇角抿起如刀锋:“古人守孝也不过三年,你还要我等多久?”
守孝三年……这句话真是提醒了她。
因为真的太冷,洛遥的手指正蜷曲着有些僵硬,听到这句话,却仿佛被激怒了,手就这么抬起来,甩了一巴掌过去。
清清脆脆的一声,她不知道自己打的有多重,可是路灯这么亮,她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颊上有淡淡的指印开始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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