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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谈中,陆伯甫自己也坦然承认,由于家境的变化和特殊的人生经历,他没有什么知已,从没和任何人如此深入地交谈。
两人都心照不宣,虽说这样见面有些不合礼数,可他们之间却是楚河汉界未曾逾越过一步的,滕琰是有手段控制府内的人不会发现藏书楼这段时间的事情的,至于陆伯甫,滕琰也相信他会处理好相关的问题。
说到底,两人如今就象吸毒上了瘾一样,心灵上的沟通和相吸是那样让人着迷。
俗话说他乡遇故知,如今他们两人比多年的故交再次相见还谈得来。
滕琰一天杂事不少,上午基本出不来,多数是在下午过来,时早时晚,陆伯甫则每天都端坐在书桌边等她。
他每天一早吃过早饭就过来。
他们的话题更加的随意了。
有一次不知怎么陆伯甫说起他小时候家道中落,同窗的小男孩欺负他,反让他打了一顿的事。
滕琰上小学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一个男生想欺负她,不料她天天干活,力气大,个子又高,倒把那个男孩打哭了,现在想起来还很有趣,她嘴角带着笑说:“我小时候个子长得比大部分男孩子高,也和他们打过架,还赢了……”
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她是和陆伯甫熟了,在他面前就表现出真实的自我了。
滕琰没法想象一个大小姐如何去同人打架,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陆伯甫,陆伯甫表面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也是,如果她就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就没有他们的见面了。
不过陆伯甫还是问她:“表妹和谁打的架?是表弟吗?”
不能说是滕珙,陆伯甫万一问起来会穿帮的,只好含含糊糊地说:“都是亲戚家的孩子。”
陆伯甫一定认为滕琰不好意思了,也不深究,只是说:“表妹贵为开国公府的大小姐,秀外慧中,举止娴雅,可是不知为何,我有时又感到愈与表妹接触多就愈感到表妹不象一般的大家闺秀。”
象就奇怪了,她本来就是来自市井的寻常女孩,虽然几年的练习使她能做出一副无可挑剔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但真性情是改不了的。
但对大家闺秀的定义,大家是否又是一样呢?“表哥认为大家闺秀应该是什么样子?”
陆伯甫被难住了:“其实我也没见过真的大家闺秀,也就是小时见过谢家的几位小姐。
与我母亲来往的没有大户人家的女眷。”
陆伯甫的母亲原来是他父亲的继室,在原配过世后娶进来的,出身就差多了,娘家没什么势力,这也是在他父亲死后,没人为他们母子出头的原因。
这些滕琰已经知道了,这时陆伯甫说他没见过大家闺秀,也没有自卑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滕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虽然认识时间尚短,但早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早就在言语中不用顾及这些事了。
“我认识不少女孩,不过大家也都各有各自的特点,表哥所谓的大家闺秀也有,不过我并不喜欢那样的。”
要说标准的,府里现成就有一个,滕琳,语言、行为,最主要的是思想都是模式化的,恐怕这才是陆伯甫口中的大家闺秀,只是不好拿她出来举例子。
“我说的大概不是太清楚,表妹不要误会。
我是觉得表妹不同于一般女子,不止才学出众,而且每有一些见解与众不同。
表弟与你为亲兄妹,无论学识还是见识相差得太多,恐怕不完全是天生资质不同的原因吧?就是世子爷,也并没有你这番才学。”
陆伯甫很困惑。
其实她在语言间还是很注意的,尽量不露出不同于此地的思想和理念,不过陆伯甫还是有所感受,也是正常的,交流吗,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掖着藏着。
不过,他再敏感,也不可能怀疑今世的滕琰来自另一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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