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家不过普通人家,略有点田地,牟父又帮人管着铺子,这才能供着牟松读书而已,哪里有二百银子给?就算去找人筹借,也借不来这么许多。
那伙人又气势汹汹,拿不到钱就要抢东西,万般无奈之下,牟父只得叫他们先等着,自己出来借钱。
他想着严家有人在朝做官,严山长又对自家孩子多有赞誉,总能帮着想想办法,于是走投无路之下就到了严家来。
严仁宽一听此事大皱眉头,怎么也想不到在平江府还会有这样的事。
待问清楚了对方的来头之后,还不大相信,又着人去探查问询,最终确认了之后才告诉的严景安。
“你说什么?是李阁老的侄孙?”
刘氏很难相信,“李家一向家教很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严景安也深深叹息:“我本来也是不信。
家族大了,有些偏远旁支子孙不长进不成器的,一时管不到也是寻常。
可平江乃是李家宗祠所在,现任族长还是李阁老的嫡孙,竟然这样纵容子弟胡为。
我听李泽的口气,这样的事儿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氏明白了:“怪不得你一回来就查孩子们的功课。
嗐,你呀,也真是的,这子弟教养哪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循序渐进四个字,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严景安闻言失笑:“我也是一时有所感喟罢了。
你想想,李家一向有名的家教严谨,如今也成了这幅样子,我如何能不心生感慨。
李阁老的侄子李仲彦还在做着河南布政使,家里的子弟却在胡作非为,也幸得是李泽在平江府,换了旁人,难免要借此生事。”
“行了,旁人家的事知道了算是做个教训,讲给阿宽他们听听也罢了。
咱们与李家也攀不上什么交情,那个学生的事,可了结了没有?”
刘氏问道。
严景安点头:“李泽直接叫人找了李家族长,把闹事的人带回去了。”
“那就好。”
刘氏收拾的差不多,起身去净房,过了一会收拾完了回来打算睡觉,忽然又想起来一事,问:“姑爷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还真叫他去昆水?”
严景安也上了床榻,放了帐子,答道:“反正再考也要等三年,他去做教谕也好,出去做做事,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师友,比整日闭门读书强。”
“我是怕他就此就不考了。”
刘氏又想起长子了,“都是阿宽带的这个头不好!”
“阿宽是阿宽,姑爷怎么能一样?毕竟是女婿不是儿子,有些事也由不得咱们管。”
严景安拍了拍旁边,对刘氏说:“不早了,睡吧。”
刘氏皱眉躺下,还是说了一句:“好,不管女婿,阿宽你到底管不管?还由得他这样下去不成?”
严景安无奈,只得笑道:“管,怎么不管?还是那句话,要考也是得等三年,我慢慢跟他说就是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阿宽现在心胸眼界也比九年前开阔得多,你呀,且把心放下吧!”
严仁宽回去也跟妻子说了李家的事,两人感叹了一回。
第二日早饭的时候,范氏趁机问了严诚,丰姐儿在正房里到底听不听话,有没有好好读书。
她平日里家务繁忙,自丰姐儿搬到正房去住,还没把女儿接回来单独说过话。
都是每日去正房见刘氏,顺便看看丰姐儿而已,再就是有时空闲了,叫金桔来问几句。
严诚自然不会说妹妹的坏话,只说丰姐儿很听话,只要祖父吩咐了,就乖乖的读书写字。
范氏听了稍稍放心,又叮嘱两个儿子都要听师长的话,勤奋向学,不可学那些无所事事的坏习气。
严谦和严诚两个都肃立静听,一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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