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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邻人平日对远爹总是赞誉有加,逢年过节,老往府上送礼,受了委屈找御爹陈情,御爹哪次没好好听他们说,怎麽,远爹哪里对不起他们,漠然不制止找碴就算了,竟然聚集起来说三道四,不整治整治,真当司府好欺负是不!
司律两袖一甩,重哼一声,便进了屋,不管身後众人会有什麽反应。
「什麽嘛…一个小鬼嚣张什麽…」
「还不是凭他爹才敢耍威风…」
「对阿对阿…」
「他以为他现在还能摆什麽姿态,不过一个寻常百姓家而已…」
「家里还有个做妓的爹,是我都抬不起头来了…」
「没错…」
外头流言诽语更盛,茶楼酒楼马上改写最新版本…
司律气冲冲的走到庭院,心里觉得委屈,踏进室内,看见远爹一人独坐,御爹的轮椅被安摆在固定位置上,桌上两杯苦茶,一杯腾腾冒著热气,一杯已经凉了,远爹捧著书读,一字一句都咬字清楚的念出声,司律心酸,眼泪无预警就滑了下来。
(107)
「律儿怎麽?第一天上任就受委屈了?」澄远讶道,搁下书,招他落坐,也倒杯茶给他。
「没有……」司律提袖胡乱擦去眼泪,偎在澄远身旁,看著桌上三个杯子,心里百转千折,恁是难过。
「你这孩子,心眼死,脾气直,想什麽都写在脸上,没委屈怎会一张苦瓜脸。
」他垂眼淡淡微笑,拾起另一茶水还温满的杯子仰首而尽,再添热茶。
「远爹,我是生气,外头有人辱骂你,将你侮得那般下作,律儿心里不舒服,咽不了这气!
」义愤填膺,却也是另一种变相的询问,他想要远爹证实,没那回事,一切都是他们胡说的,他敬爱的远爹不是那种人。
「律儿。
」澄远摸摸他头,沈静的缓缓启口:「他们说什麽其他的,我不清楚,如果是讲远爹曾经在寻芳阁做妓一事……那是真的。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儿子面前坦承过去,但似乎并不艰难,最痛苦的已经发生,其他都无所谓。
「…为什麽!
?」司律的脸扭曲挣扎,不敢置信,远爹竟然亲口承认,他曾是流言口中下流淫秽的男妓,为什麽不否认!
?只要远爹说的,他都愿意相信啊!
!
!
「没为什麽,世事多磨,从不顾忌人们愿不愿意,好的、坏的,都叫你一并承受,半点不由人。
」他惯性地覆上昂非的手背寻求支持,却只搭上轮椅扶手…怔怔一笑,自嘲,收手。
「御爹知道…!
?」尹叔的话在脑海里盘旋,难道要因此跟其他人一样唾弃远爹麽?他要说什麽!
?他该说什麽!
?
「他不要我告诉他,不过…他应该都知道。
」还记得自己不能人道之事揭露之後,昂非回来是怎麽对待他的,他没有可怜自己这个残缺之体,相反的,总是比任何人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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