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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倔强道:“至于吗这就停了?”
可还是不肯扭头看他。
“先换个姿势,听话。”
孟春水说着扶住小赵的腰,缓缓躺下,然后把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转了个圈,面向自己。
其实在狭窄的小皮沙发上,这一系列动作并不容易,好在赵维宗好像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太反抗。
孟春水恍惚地想,你变乖了,又想,枇杷膏有点太稀,不好用。
但这些跳脱的想法最终在他看清赵维宗的脸庞时,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确实是在哭的。
紧紧闭着眸子,眼角红得要烧起来,眼泪也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可偏偏又同时挂着一副痴醉表情,做着骑乘的动作,眉梢更是随着身下的摩擦轻颤。
这水澹澹的模样却像把小刀,在孟春水心上割出不深不浅的一道小口子,翻卷着挠心的痛痒——是我把他弄哭了?是哪个动作?还是哪句话?
赵维宗说的倒像是醉话了:“我说春水,你是不是又要消失了?这灯……这灯好亮,跟月亮似的,一照你,你就‘哗’地一下……”
“我在这儿,不消失的。”
赵维宗却好像没听见,又软软地垂下脑袋,眼泪泉涌似的滴落在孟春水的小腹上,断断续续道:“就‘哗’地一下消失了,跟神仙似的……宙斯他下凡睡姑娘,睡到一半就被赫拉揪回天上去了……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嘶,有没有这个神力。”
这些话被他胡乱说着,混杂着呻吟和抽泣,把孟春水心里搅得极乱。
他已很久没看到赵维宗哭,结果仅这一次就几乎要把他身上几年积累的一切的隐忍和坚硬尽数敲碎。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后悔一辈子的决定来,便把赵维宗压回沙发上啃吻——脑子不怎么好使了,那他就用舌头,他要把赵维宗口中那些动摇自己心思的话堵回去。
可那人蹭在他脸颊上的泪,又化作无数只蚂蚁爬进他心里啃噬;勾着他脖子的手,又是那样熟练且深情地抚摸着他的后颈,正如以前的任何一次……
孟春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场哭泣而经历一次这么层次丰富又情绪充沛的情感体验,像熟透的水果,肥美多汁,并且丰盈。
内心戏千千万万场,他一边沉浸在当下的情绪之中,一边跳出来感叹我靠啊这也可以。
后来那夜里,孟春水在自己狭小的浴室里给赵维宗清洗,从那人的后面洗出白浊的、混着甜丝丝枇杷味儿的液体,可他心里是百种滋味最后混成一个苦。
他从欲望中跳出,越发坚定了“自己是王八蛋”
这一认知,可同时又无可奈何。
赵维宗则已经是昏昏欲睡,靠在瓷砖上打哈欠,好像醉意仍未消,下一秒就要睡倒在地。
然而,当孟春水把他在沙发上安顿好,坐地上仔细观察这人乱动的睫毛时,没忍住在他脸上又摸了摸,却发现他这么累并不全是因为喝多了酒——额头是滚烫的,赵维宗在发高烧。
于是稍稍平息的负罪感再度缠上孟春水。
他一边翻箱倒柜找着退烧药,一边愧恨地想,自己今天到底在做什么?没润滑油也没套,就用个枇杷膏,还他妈的内射了,赵维宗这是刚烧起来吧?是因为自己烧的吧?
他头一回对自己产生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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