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吃完之后,天黑了。
这天晚上月亮很圆很满,是景安难以看到的。
从餐厅走出来,外面有大丛的四季桂。
树影萋萋,仔细看,枝桠间没有黄白色细碎的小花。
园林里没人,关陆看天不看地,评价道,“月明星稀。”
他说,“我小时候以为只有我看出有月亮没星星,星星多月亮就不圆。
后来发现是人都知道这规律。”
他转头看魏南,又问,“你从来不提你以前的事。”
魏南道,“你不会觉得有趣。”
关陆就没追问下去。
走两步,回头说,“换个问题。
我没问过你,和我在一起开不开心?”
拖泥带水,进退两难。
说出来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魏南看穿关陆罕见的迟疑,安抚似的说,“如果我不乐意,现在不可能和你在这里度假。”
他停顿,放慢语速问,“还是说,你连这份自信都没有了?”
也就是那一句话的功夫,关陆像被他当场揭下一层皮。
大脑空白了一下,非常、无比地想抽烟。
他说,“拜你所赐,我也没想到。”
魏南说,“你一直很好。”
“不好怎么要得起你。”
魏南摇头,语调温和而肯定,“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就很好。
重感情,而且敢想敢做,比很多人更有理想、行动力,和勇气。”
关陆听着听着就笑了,“我以为以上在你眼中,至少有两项是缺点。”
关陆厌恶这种对话,虽然他狡猾地掩盖了那份厌恶。
谈到这类问题,魏南总有种过来人一样的淡然,平静体贴,但绝不容违逆。
让关陆想变本加厉地作乱,看他变色变脸。
不过今晚,他浮在半空中的猜测落实了。
魏南也是矛盾的。
就像在景大里初初留意到对方的第一眼,魏南看见关陆横冲直撞招摇过市,无所畏惧。
大概他天生爱炫耀,又在可以炫耀年轻的年纪。
走出大学后关陆学会世故,在某些事情上仍旧是改不掉的出奇的自大和天真。
后来魏南常常想让他知道,撞上南墙会头破血流。
只是关陆一直没发现,对他的自大和天真,魏南有时怀着,肉麻且感性地说,几乎是珍视和不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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