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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草垛里待了两天,师傅把我找出来,他说我当时看起来已经吓傻了。”
刘玉行说,“小时候的苦和饿我都忘记了,但那情景却永远记在心上,高高在上的洋人,卑微无能无力的我们,每次做梦梦起都要泪湿衣襟。”
“昨天,少帅高高在上,浪人却滚做一团卑微求饶,我这心里一直郁着的一口气,好像突然轻松了一些。”
刘玉行看着章希安说,“少帅会把那些洋人都赶走对吧?贫苦大众再不用活的那么卑微,那么命如草芥?”
章希安看着他期望的眼神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只要我们努力。”
刘玉行把脸深埋手心,肩头耸动,不能自己。
当夜,章希安对邝耀威说,“既然公审,就查的再仔细一点,我不信那些浪人都安分守己,你找人搜集了他们的不法事,再找苦主来告,过往不可追,能得些银钱补偿也好。”
“我有你,受了委屈你给我找回,那些没背景的人,欺负就白受欺负了。”
章希安说。
“那应该很无奈。”
邝耀威揽紧他,“就算我有兵有钱,如果你遇上的歹人只要你的命,我也。”
“再不要离开我了。”
邝耀威说,“我没办法承受失去你的后果,刚看到你躺在地下室地板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他们杀死,让他们痛苦的死去。”
“我这不好好的吗?”
章希安拍着他的背说,“以后我会带很多人出门,不会再出事了。”
眨眼就到了公审的日子,章希安出不得门,让米花跟着刘玉行去现场,回来在说给他听。
邝耀威很早就请了其他租界的代表来参与公审,他和洋人坐在边上,法官是个很年轻的人,从欧罗巴留学回来。
祖大炮命三师长带兵离开,豫市的政府就形同虚设,有一半的人都回家吃自己,生怕被邝耀威看中了做炮灰。
剩下一半人里也不敢出头承接这件案子,赵晓生就自己站出来了,学了一肚子学问回国,心和血还是热的。
他组织了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像模像样的搭起法庭架子,所有法律他都参考国内法律,国外法律,还有各种国内外案例。
当天来看公审的人有两万人之多,边上围满了人,铁灰色军装的邝家军手拉手维持秩序。
第一个审的是巡捕房捕头长,审他在其位不谋其政,出警不及时,收受贿赂,乱抓人,放过真凶。
其他指证都有苦主,判刑五年,没收一半财产。
之后又审了五六个无足轻重的浪人,罪都不深,判三年,给苦主赔偿,允自赎其身。
压轴出场的就是富山一郎,他表面上看着还正常,实则没人搀扶已经站不起身,他垂着头听律师一条一条陈述他的罪状。
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绑架撕票,敲诈勒索……
一条一条罪证说出来,群情激愤,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最后法院判他枪刑,即日执行。
还有富田的一干手下也通通判了枪刑,即日执行。
浪人的律师的重点不在他们几个身上,站起来反驳几句,说不过也不以为意就坐下了,可没想到,法官判决了最后一个,把桌椅搬走,八个人一字排开,对面三米外也并排站了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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