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眼睛微微颤动,胸膛骤然涌上来一股暖流,他趁着潮景帝不注意,竭力将它咽了下去。
或许这股液体中混杂着别的东西,令遂钰唇齿血腥浓重的同时,喉管被什么灼烧,像是会被洞穿般。
他不可控制地咳嗽了几声,恰巧寒风吹过,倒像是他穿得太少着凉了。
寂静无声,潮景帝率先鼓掌。
啪。
啪。
啪。
连着三下。
皇帝赞赏道:“朕的御前行走果然才貌双全。”
“谢陛下。”
遂钰沙哑道。
他扶着扶手站起,身形微晃,像是要即将晕厥。
四周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扶他。
脚底虚浮,地毯似乎没有铺展,亦或者有棱角未被垫平,遂钰一个踉跄。
“小心!”
一如雷霆剑之势,燕羽衣速度飞快,赶在遂钰摔倒前扶住他。
“没想到竟是你。”
遂钰呵了声,自嘲道:“谢了。”
这和遂钰想的不太一样。
演奏乐器,或许不能像高山流水遇知音那般,找到世上可唱和的友人,但也该为了心爱之人拨弄。
可现在这些风雅,皆被化作羞辱,成为伤害一个人的利器。
这是爱吗,这不是。
这是帝王的控制欲在作祟。
到头来竟是敌人不忍,扶着他的脊梁,支撑着他最后的尊严。
燕羽衣接过他手中的琵琶,塞进离他最近的内侍手中。
内侍吓得连忙跪倒,双手捧起琵琶。
“若是我,我会辞官远走高飞。”
燕羽衣嘴唇嗡动。
遂钰苦笑,远走高飞?这世上有哪个人能洒脱地说,我什么都不管,为了自己的自由,甘愿抛弃全族人的性命。
“可你不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小妹走进皇室吗。”
遂钰绞紧手,狠狠攥着蹀躞带,企图用勒紧自己腰腹的力道,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什么南荣王府,什么西洲燕氏,似乎过得都不如寻常百姓。
燕羽衣并不能搀扶太久,他看着遂钰能自己支撑,在潮景帝的注视下逐渐松手。
而当他松手的刹那,身披的压力忽然消失了。
燕羽衣拧眉,趁皇帝开口时,用手身体挡住遂钰,匆忙在他手中塞了个东西。
潮景帝笑道:“想必太子今日劳顿,朕又留你们多喝了些酒,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朕派禁军护送。”
燕羽衣冷道:“谢陛下,不过今日本将军并未喝酒,足以送太子回驿站。”
“我等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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