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纠结道:“差不多就行了,外面还……”
炎王发出“嘘”
的声音:“闭嘴。”
安息不甘愿地闭上眼,脸上划过头发丝的感觉叫他皱了皱鼻子,痒痒的。
过了一会儿,炎王终于满意了,粗鲁地用手把他脸上的碎发呼撸掉,说:“好了,走吧。”
两人一同从厨房里走出来,外面的众人还在收拾残局,吵吵闹闹站了一走廊的人,鈿安老远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但又犹犹豫豫地不敢靠近。
安息也立刻就看见了她——她面色苍白憔悴,头发凌乱,但身上干干净净也没受伤。
安息叫到:“鈿安姐姐!”
他穿过众人跑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鈿安这才放下心来,也大力回抱住他:“安息!
我,我刚才看像你,有点不敢认。”
安息像动物般甩了甩刚刚剪短的湿发,背心下是少年精壮的身体。
大家也都围过来,“安息”
“安息”
地叫个不停,七嘴八舌地接过话头——“你没事吧!”
“你跑哪去了……”
“刚才那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还有的人呢?”
话题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立马又被别的刺激点给吸引走了,安息说不清是放心还是失落——近乡情怯,他原本一直担心着和站里的大家重新会面的时刻,深怕会因为不告而别被责难自私,但如今看来,站里一切如常,缺了他也好好转动着,自己离开又归来的事件不过是巨浪中的水花,他心里原本压抑着的一点小期待也随着担忧一并落空了。
炎王隔着一点距离在人群外看着他——事实上,所有雅威利的团员都和避难站的原住民稍隔开来,好像中间竖立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这时头顶的广播忽然响起,瓶盖的声音传出来:“注意,各层注意,请所有人来三层清点人数,如有伤者请迅速告知。”
大家闻言终于从安息身边散开,开始有序地朝外挪动。
安息站在原地,生出些许无措——他知道这个“所有人”
是指所有避难站的居民,而这范畴里面,已经不包括他了。
于是,众人离去后,他便和雅威利队员站在一起。
他看了看炎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陌生男人——不对,我也不属于这里。
安息环顾四周:“二号呢?”
炎王指了指脚下:“下去了,怕大家一时间接受不了。”
安息心中有点酸涩,忽然产生了一丝作为局外人的同病相怜,他问:“我能去七层看看吗?”
炎王点头:“当然。”
安息匆匆穿过七层的回廊,尽头的房间里亮着大灯,二十九老远看见他,冯伊安还在忙着收拾器械,见他来了,冲他摇了摇手里的玻璃瓶子——瓶身里沾着血迹,里面有两块扭曲的金属片,是刚从废土身体里取出的弹片。
安息低头看着病床上的废土——他身上的伤口总算都被好好地处理过了,全身上下缠着白色绷带,尤其是两条伤腿被裹得严严实实。
冯伊安解释:“刚睡过去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安息呆呆道:“哦。”
下意识又抬头四顾,去找那两根拔出来的钢钉丢哪了。
冯伊安见他的反应怕他没明白,又说了一次:“安息,米奥会好起来的。”
安息还是没什么表情,只点点头。
冯伊安看着他,摘下手套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还泛着潮气的头发,说:“这样挺好看,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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