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有重要的客人来,让穿上衣服!”
——“说了这里的淡水不可以动!
为客人准备的!”
卫来啼笑皆非,觑了个空子,低声对岑今说了句:“海盗也不是那么好管啊。”
岑今说:“海盗不是军人,自律性很差,谁也不服谁,看多了就知道了。”
舱内不大的饭厅里,已经备下了一桌“盛宴”
。
卫来早就知道,对海盗的美食和厨艺不能抱以期望。
主食是土豆烧海鱼,估计是调味料怪,盖不住鱼腥味。
剩下的都是罐头之类的速食品,一看就知道是抢来的——外包装上各国文字都有,居然还有中文的。
喝的是听装的可乐和啤酒。
关上门,饭厅里留了四个人,岑今、卫来、虎鲨,还有那个通英语的海盗头子,虎鲨叫他沙迪。
人数对等,两坐两站,在谈判桌上开吃。
卫来也心不在焉地拿了罐茄豆的罐头,用勺子舀着吃,就着手边的啤酒——沙迪看了他一眼,大概有点羡慕,但不敢像他这么放肆。
卫来也是坏,故意刺激他——举起啤酒罐,做了个“来,干杯”
的手势。
沙迪将身子转向另一侧,估计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
不过吃归吃,他没漏过谈判桌上传来的每一句话。
虎鲨:“今,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我们在船上吃的都很随便,没法做大餐,等谈判成功,我带你去博萨索……”
臭流氓,谈判成功后你们就各走各路了好吗,谁同意你带她去博萨索的?
岑今:“有吃的已经很好了。”
虎鲨:“这一路很辛苦吧?但也没办法,那么一条大船,我必须得小心……”
岑今:“这个我理解,应该配合你,没关系。”
虎鲨:“沙特人跟我说你会来做谈判代表,我起初都不敢相信。
你救过我的命,今,我不可能对你开高价,我愿意把赎金降到1000万,以显示我的诚意……”
岑今笑了笑:“船的事以后再聊,咱们很久没见了……我离开索马里之后,你去哪儿了?还是直接转做这行了?”
虎鲨有点愣怔,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啊,不是,我休养了一段时间,你懂的,我受伤了……”
岑今露出关切的神情:“对了,伤口恢复得正常吗?我记得当时医务官说过,想痊愈很难,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卫来差点儿笑出来。
岑今这“跑题”
的功力也真是登峰造极。
虎鲨几次提到船和赎金,她接的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红海的天气、海里现在多产什么鱼、索马里的新政府……
一直到这顿饭结束,话题始终也没能掰回来。
岑今在饭桌上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今晚我住哪儿?我真的很累,过来的路上吹了半天海风,很想好好睡一觉。”
看得出,在接待岑今这件事上,虎鲨是下了心思的。
舱里专门收拾了小隔间出来,几平方米的地方摆了个单人小绷床、一张小桌子,角落里还拉了帘供洗浴——墙壁上高点的地方有个水龙头,皮管接着隔壁的水箱,低处开了洞,废水会流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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