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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算是弥补吗?
她真的忘了头发被削掉的事情,反正它们都是没有感觉的东西,削掉了还会长起来。
有人进了前厅,叫嚷起来,“哎呀,梁花逸,你怎么买这些东西?”
他说着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真准备把里面的头发拿出来看,花逸抢过来,“不许碰我的东西。”
秋星河不屑,“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花逸不理他,把东西放箱子里,让人把箱子抬回卧室,秋星河还在叫唤:“有钱了不起啊?败家子也没你能败……”
花逸心里烦,在屋里呆不下去,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踏过一块块的青石板,她不买东西,也不看热闹,脚不停歇,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斜阳西沉时她路过某家大户,听到一阵琴声从院中传来,那调子很熟悉,悠扬婉转,她想听得更清楚,飞身越过高高的院墙,进了别人的后院。
琴声从一幢小楼传来,弹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的琴艺极好,勾滑弹抹流畅自如,旁边的一圈观众全都沉浸在他的琴声中,竟然没人发现有陌生人进了院子。
直到曲子结束,有个丫环准备出院子去拿东西时才发现了花逸,“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这一叫其他人的目光才看了过来,花逸道:“我听到琴声,觉得很好听忍不住就进来了。”
院子里的人都是文雅之人,倒也不追究,反倒恭维那老者琴艺卓绝,引得美女入院中。
老者笑呵呵应着,过来问花逸:“姑娘似乎很喜欢这曲子。”
“嗯,”
花逸点头,眼睫半垂,“这是我头一回把它完整听完。”
老者疑惑,“这首曲子的曲谱是老朽年初在枭阳派做客,无意中发现的一张旧曲谱,不知何人所作,老夫请教过枭阳派的聂掌门,聂掌门也说不知。
此前从未听人弹过,姑娘竟然听过?”
“听过,”
花逸答道,她听过很多回,但从没有认真听完过,总是听到一半就会打瞌睡,花逸忽然想起若干年前滕风远跟她说,他给她写了一首曲子,应该就是这一首,花逸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老者觉得花逸的话前后矛盾,她既然听过,却不知道名字,但他仍旧回答她:“这是首表达爱意的曲子,曲名《花间逸》。”
花逸愣愣,花间逸,原来是曲名,他每晚都弹给她听,可他就是不说,她这种没有音乐细胞的人,怎么听得出来呢?如今她听出来了,可是已经没有人再弹给她听。
她想她是不爱他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从前面对司空骞时心跳加速的激动,拉着他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一样没有感觉,他死了,花逸没有痛得摧心裂肺,没有哭得要死要活,她只是觉得很失落,那只牵着她的手没有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爱她。
他到底是赢了,他走了,花逸以后还可以好好地面对人生,不会像女铸剑师一样陷入情感的沼泽回不了头,最后郁郁而终,她会重整心情开开心心地过下半辈子,可她知道,她再也忘不掉他。
原来一切都在他的估算之中。
花逸飞奔一样奔出了布火城,斜阳的余光穿过树梢,柔柔地落在花逸的头上。
而她脚步如风,就像那样她拉着他的手逃命一样,高山矮树如快进的电影一般掠过。
花逸跑到了山顶,庞大的红日斜挂在天空中,西边的云像是着了火,远处树涛在晚风中层层涌起,她放声大喊:“呆子——”
群山回音错落,她喊道:“你永远都是一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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