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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瑞兰摇摇头,一地眼泪滑下来:“没用,他吃不进,喂水都喝不进去……”
米瑞梅试了几次,汤水都顺着年晓米嘴角滑下来。
米瑞兰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大面积肺感染,也不发烧……他爸爸就是这个病啊……”
米瑞梅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抱住妹妹:“没事儿,没事儿,现在不是那时候了,有药,还能打白蛋白……”
说着说着,自己却忍不住也哽咽了。
沈嘉文赶过来的时候,今天的探视名额已经满了。
护士不放人,他也没再说什么。
多进去一个人,对年晓米未必是好事。
宝宝从大人们不小心漏出来的话音里听得明明白白,哭闹着要过来。
沈嘉文心力交瘁,没有答应他,小东西耍起脾气,在他手上咬出了一个冒血的牙印子。
咬完了见还是不能成行,哭得更厉害了。
沈嘉文也没有去安慰他,只是把儿子丢给了李秋生的媳妇。
玻璃后头年晓米的妈妈也姨妈搂在一起哭,他静静地站着,眼睛里很干,一滴泪水也没有。
他想起许多年以前,他从大伯家里跑出去,辗转回到老家时,奶奶的病已经很重了。
她也是这样长久地昏迷着,除了一封遗书和一把钥匙,最后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讲。
从老人过世到出殡,他没有流一滴泪。
旁人说他不孝,说他奶奶白养他一场,他也不去反驳什么。
外人又知道些什么呢。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监护室的玻璃,好像这样就能摸到年晓米似的。
玻璃是冷的。
他收回手,碰到了衣兜里硬硬的盒子。
里头有个补好包金的白玉坠子。
他刚刚拿到手的,之前还想着今年过年时送给年晓米。
货款结清了。
最难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慢慢就都好了。
他想着人有旦夕祸福,年晓米的担惊受怕也不是没道理,就去公证处立了遗嘱。
把财产分了三份,分别留给了年晓米,宝宝,和他父亲。
去办手续的时候才知道,年晓米跟他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为了这个“没有任何关系”
,他还要多交好大一笔契税。
但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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