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息打开客厅暖气,裹着被子在沙发上蜷缩到凌晨,握着侧卧的钥匙去开门,光着脚抹黑爬进聂靖泽的被子里。
将微凉的手掌心摩擦出暖意,然后才伸手去搂对方的腰,伪造出睡在对方怀里的假象。
隔天早晨聂靖泽睁开眼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掰开粟息落在他腰上的那条手臂,将人从被窝中间推到双人床的边缘。
粟息会在这样的动静里睡眼朦胧地醒来,揉一揉哈欠连天时溢出生理泪水的眼角,对着聂靖泽那张在冬日早晨里冷冰冰的脸,挑起堪称融化冰雪的笑容来。
第二次上床是在四级考试前一晚。
粟息已经被他从手机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给聂靖泽发消息,要晚一点回家。
聂靖泽没有回他,粟息看着对话界面满屏没有回复的聊天气泡,却没有任何不快。
他逐渐习以为常,他知道对方不会回复他的消息,却一定会看。
聂靖泽回得比粟息早,他在浴室里洗澡,却没有锁门。
粟息不耐于同那些因为父辈关系而多少有些来往的朋友周旋,在饭桌上找了借口,早早离席往公寓里赶。
进门脱下大衣找人时,才发现聂靖泽在洗澡。
他如以往那般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习惯性地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却没有感受到往日那样熟悉的凝滞状态。
淅淅沥沥的水声穿透门板落在耳中,粟息翘起了唇角。
粟息脱下毛衣和牛仔裤,穿着衬衫在热气蒸腾的水雾里推门闯入。
聂靖泽面上虽是怒气冲冲,冷言冷语地出口喝斥。
然而被粟息在水中紧贴而上的身体却远比大脑诚实。
那天晚上,聂靖泽第一次睡在主卧里。
他将自己放在粟息的身体里,鼻尖沾满粟息用过的沐浴露的味道。
白天里最讨厌的味道,在黑夜里让他褪去冷静。
他不再排斥粟息身体的靠近,即便那仍旧是没有任何耳鬓厮磨,没有任何缠绵悱恻的,最原始的欲望。
大二那年上学期,聂靖泽夜里在床上动作凶猛地进入他,白天起床参加英语四级考试在考场里遇见坐在前桌的聂靖泽,对方视他如考场中其他那些陌生人一般无二。
就连考试中粟息给他递纸条,抬脚踢他的椅子腿,对方也不搭理他,甚至连侧脸都不曾偏向过他。
大二下学期的情人节,沈隋和其他朋友在酒吧包间里给聂靖泽庆祝生日,聂靖泽从头至尾都不曾对粟息提起过。
发给对方的晚餐邀约石沉大海,却在学校门口遇上赶去参加生日聚会的校篮球队队长。
校队队长带他去酒吧里,酒吧在情人节里推出假面艳遇主题派对,粟息在包间门外的走廊上停下脚步,张口叫住送酒的服务生,用一叠纸币换来对方身上的酒吧制服、脸上的面具和手中的酒水。
他敲门进去送酒,望见聂靖泽的那一刻,看清晰对方面朝旁人放松随意的模样,掀面具的念头逐渐淹没在失落的情绪里,拎起放酒的托盘悄无声息地往外走。
校队队长从人群里站起来,神色复杂地扣住他的手腕。
聂靖泽的目光终于从旁人那里收回,落在他和校队队长的身上,眼底情绪莫测。
他抽回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退出包间里。
被神智不清的醉鬼拦在楼梯间纠缠间撞掉面具,醉鬼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多次,一边伸手将他往怀里搂,一边低头往他衣领里拱。
聂靖泽将醉鬼从他身上拽开,抬脚踹在醉鬼膝盖上,脸色难看地吼他。
粟息心底失落更甚。
大三那年的暑假,粟息和班里同学去山里实习写生,在山脚遇见校篮球队的带队老师。
他发短信给校队队长,打开手机里的导航软件搜索对方发过来的宾馆名字,傍晚躲开写生的带队老师,单独下山找到山脚的宾馆,敲响了聂靖泽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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