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加急的信鸽将密信带走,谢桢放下纸笔打算去看看据点里的情况,毕竟大战之后总要清理战损整顿人手,他前脚刚一迈出房门就碰到了一个东西,四四方方的药箱里面放着干净的纱布和伤药,箱子边上还有一盆温水和一条干净的帕子。
季恒在院落里脚不沾地的穿梭着,怀里抱着修补城墙的砖瓦和要送去伤兵营的药材,他在同时做好几件事情,一边记下沿路城墙和房屋破损的程度,一边还要替管事扯着嗓子调度那些清理战场的兵士。
季恒好像突然长大了不少,他认真的忙碌着,放下砖瓦就去搬木头,送完药材又去打水,战场上染得满身泥血还没有洗掉,往日里最爱干净的少年人仿佛一点整洁都不要了。
他淌着汗去扛起一块圆木抵住摇摇欲坠的屋墙,松散的砖墙满是灰尘,季恒脸上因此多了两道花猫似的泥印子,他随意抬手一抹,脏兮兮的印记转眼就扩大到了他整个右脸。
谢桢在门口站了小半刻,他面上始终平静得很,没有半分为季恒的转变而开心的迹象,谢桢拿着季恒给他准备的东西回屋自行包扎,伤口和布料分开的痛楚钻心入骨,他飞快的撕扯开黏连的布料,任凭那种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半身。
谢桢对于自己身上这种琐事一向是懒散且笨拙的,他随意缠了两圈纱布,系得歪七扭八乱糟糟的一团,打结的纱布塞都塞不进衣服里。
酣战过后就是要命的亏空,谢桢的天资不仅不属于个中翘楚,反而是那种比常人还要差得,他习武没身板,学文不聪慧,他今日所有的一切本事全是小时候比常人刻苦数倍才练出来的。
他的经脉有天生的缺陷,用过内息之后就会气海亏空,往往需要几个时辰才能慢慢恢复,谢桢打不了消耗战,他对任何敌手都必须速战速决,叶云景的师父也因此教他了不少轻剑的路数。
外头有学会担事的季恒和其他将领统帅,他便无需再跟着惦记操心,谢桢蜷在单薄的床板上合衣休息,阵前的据点简陋朴素,硬邦邦的床板硌得他浑身生疼,若不是实在需要休息调理,他宁可骑马去扬州城里找个舒服的客栈。
季恒忙了两个多时辰,天边斜阳西下,他卸了沉甸甸的战甲,贴身的内衬早已被汗湿得可以拧出水来。
战场的清理暂时告一段落,季恒从后厨借了个锅,自己在空地上聚了点木柴烧火煮粥,战事对体力的消耗极大,旁人都烤鸡酱鸭的时候他守着个白粥兢兢业业的蹲了小半个时辰。
等粥做熟了,他又找了点鸡肉和蔬菜撕成小块放进去,待再煮沸才小心翼翼的盛出来端去谢桢房里。
季恒确信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粥是他自己生火煮的,没有耽误大家的灶台,他端着粥碗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屋,一进去就看见谢桢蜷在床板上睡得不太安稳,比平常要苍白些的面色让他整颗心都剜着疼。
季恒脸还肿着,他非但没有记恨谢桢,反而是被醍醐灌顶似的打醒了,他是在天策府里长大的,同袍情意浓于骨血,他自小受教的就是肝胆相照有难同当,阵前舍弃兄弟手足这种行径放到真正的战场上,怕是要被砍了祭旗。
他要成为能够配得上谢桢,能够和谢桢比肩而战的人,他的一时任性假若真的酿成祸患,到时谢桢也会被他连带上骂名。
“先生……先生我给你煮了粥,我,我自己煮的,没有劳烦别人。”
季恒半蹲在床边规规矩矩的把粥碗递过去,他没敢贸然靠近谢桢,他单膝及地两手托着碗底,连眼睛都没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你吃点东西,然后我想,我想……先生,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能不能,能不能占你点时间跟你解释清楚?”
谢桢浑身都乏得厉害,经脉亏空的滋味说是遍体生寒都毫不夸张,他扶着床板撑起身子,褶皱的衣衫半披半挂的搭在肩上,包扎过紧的肩膀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伸手拿过热腾腾的粥碗,没人会在身体欠佳的时候和饭食过不去,更何况还有个满身血污的季恒耷拉着脑袋半跪在他床前。
谢桢默许了少年絮絮叨叨的解释,他舀起粥米小口小口的吃着,鸡肉很香,蔬菜也清淡新鲜,只可惜季恒忘了放盐,好好的一碗粥有些食之无味。
“婚约这件事,我是两年前才知道的,义父说这个娃娃亲是我爹娘在我出生前就定下了,我从小到大,一直没往那处想过,她就是我妹妹,我从没有想过别的。”
“那天我从洛阳告假回去探亲,义父就跟我说该准备婚事了,还说妹妹也同意,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不行他们也不听我的,最后我只能跑了。”
“先生,我见到你才明白什么叫夫妻之间……不是,不是!
是爱,爱人!
爱人之间的喜欢!
我只,只对你,真的,我只对你……”
季恒涨红了一张脸,他头一次这么恨自己口舌笨拙,小时候被逼着读得那些诗词佳句全都忘了个精光,连一句文绉绉的心悦倾慕都憋不出来。
“玉,玉是假的,但也不全是假的”
季恒挠了挠头皱起了整张脸,“我爹娘留给我那块在千岛湖弄丢了,我真的不知道是妹妹捡去了,给你的是我自己偷偷磨得,我花了所有盘缠买的大玉石,然后,然后我自己磨得……”
那是他在扬州城里和谢桢初见之后,少年人的一眼钟情是天地下最炙热的情感,他执拗的认为谢桢便是他的天命,于是在跟随车队出行之前,他攥着所有家当去玉器行里被老板狠狠地宰了一刀。
,
“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明白了,她临走前非要,非要抱我一下,我……我想躲来着……先生,我真的想躲来着,真的!”
谢桢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季恒着实讲到了他真正想听的地方,他咽下嘴里没有咸味的鸡肉暗自竖起耳朵,他倒是真想听听季恒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坦白他看见的那个场景。
“我……我打不过她,从小就打不过她,她……她随我干娘……力气特别大,她那个琴,比我枪还沉,小时候我不分她糖吃她就背着大人把我抡到地上。”
季恒顶着脸上的五指印可怜巴巴的抬起了头,他怕谢桢不信,还特意比划示意着杨清韶是怎么把他倒栽着怼进泥巴堆里的。
“我挣不开……后来她还要亲我一下,我是真的挣不开,我没亲她,我一直躲来着!
我还洗脸了,先生,先生我真的洗脸换衣服了,我把她送走之后特意洗了好久才敢回去找你……”
季恒先前憋着这件事不说,一是心存侥幸觉得谢桢没看见,二是不想展现出自己这么丢人的一面,他一直拼命的想在谢桢面前做一个十全十美的人。
可事到如今他什么都不考虑了,他只希望自己坦白交代之后能消除一些缔结,他不希望自己就这么失去了机会,谢桢当初走得太决绝了,那次不告而别给他造成了不可忘却的阴影,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清晨醒时只要发现谢桢不在,他心里都会一阵仓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资质平平和长生不死两种属性加身,陈生只想大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当宗门天骄崛起的时候,陈生还活着。当宗门天骄晋升长老的时候,陈生还活着。当宗门天骄寿终正寝的时候,陈生还活着。活着,熬成老前辈,他就能对小辈指手画脚,以大欺小了。悠悠岁月。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而陈生长驻光阴岁月不死不灭,淡看天骄起起落落,超然物外。...
女主版大纲富察盈玥被脑抽的乾隆陛下赐婚给了十一阿哥,没错就是那个大清有史以来最抠门皇子守财奴爱新觉罗永瑆,富察盈玥累觉不爱于是决定,你当你的守财奴阿哥,我做我的败家福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一个广袤无垠的武道世界,万年皇朝,武道宗门,千年世家,蛮族巫道,妖魔鬼怪,千百势力,错综复杂,相互纠缠,秦斩穿越成锦衣卫,一切从锦衣卫开始...
本书将在5月8号入v,届时万字更新掉落,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笔芯在各个世界当爸爸,爸爸还是你爸爸,儿子女儿该宠还是该教训,由本爸爸说了算1现代白眼狼继子2年代窝里横儿子3被调换人生的女儿待续...
又名惊我把连锁火锅店开进了始皇宫里我有美食红包群火锅店经营人姜晩容刚走上扩店暴富之路,却一朝穿成被继妹和渣爹推出顶罪的同名小可怜。人在秦朝开局车裂罪名帮太后赵姬渣了始皇他爹姜...
原创歌手顾南沅出意外,重生回2005。这一年,一批全民选秀的综艺节目,开始唱响了中国内地新娱乐。但也是这一年,韩流日流欧美风大肆入侵中国。这是最好的时代,我们有最大的舞台。这是最差的时代,我们面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