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时旧友,自然同常人不一般。
连苏昱自己都不与他见外,沈漠自己却总不肯差了半点礼数。
这般敦实的一个人,真能做出那等监守自盗的事儿?
苏昱轻敲折扇,道:“听闻你府上走了水,可有伤亡?”
“所幸扑救及时,未有伤亡。”
沈漠迟疑道,“就是婚期……恐怕得拖一拖。”
这句“拖一拖”
是意料之中,苏昱未戳穿他,掉转话头问道:“上一回交与你办的事,如何了?”
沈漠余光里瞥了一眼门口,方谨慎道:“越州刺史所言不虚,臣派人在江南查访,囤粮抬价的谢氏之所以如此猖獗,确实与温相脱不了干系。
地方上的官员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与谢氏同分一杯羹,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出确凿的证据,将矛头引到温相身上。”
“陛下如今动不了根本,除掉温相船上的小蚂蚱,恐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今日除去谢氏,明日自会有王氏李氏。”
沈漠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忽而一滞,才道,“臣自请下江南彻查此事。”
苏昱连连颔首,末了,道:“不必操之过急。”
温兆熙是块硬石头,他想铲除,却必须得徐徐图之。
沈漠正想再开口,苏昱突然展开扇骨,淡声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今夜的火未必是你纵的,但恐怕也正入你下怀。
真这么嫌弃朕给你指的婚事?”
就算没有这桩婚事,派去江南的钦差也不能是沈漠。
他再怎么信任这个人,沈漠到底还是个武臣,明面上许多事都不能经他的手。
这个人选,还需仔细推敲。
沈漠目光一黯,苦涩道:“微臣不敢。”
苏昱走出偏厅,本应守在门口的秦骁不知往何处去了。
皓月当空,满庭幽香。
他向院子里走了几步,却见花丛中有一物什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泽,莹莹生辉。
他走过去,竟是一块玉。
普普通通的样式,用一根红线穿着。
红线上有一个断口,应是线突然断裂,玉才掉在了这里。
他将玉翻过来瞧仔细,却见上面用蚊足似的笔,细细勾了个“谨”
字。
他的背影忽而一僵,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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