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包扎好头上的伤后,又推门走了进来,拔开桌上糖罐的盖子,添了些红糖到汤药里,端到床头小几上放好,然后坐到床沿,苏昕络听到声响,立刻闭上眼,根本不愿搭理。
她毕竟不是他,对苏家世代为家族产业奋斗的故事所知甚少,也没有打小便被赋予守护家族产业并发扬光大的使命,所以对于舍弃与割让并无太大感慨,但也明白以苏昕络的立场,必定是被自己伤了,否则即便再怎样,他也不会下狠心对自己动武。
这么一琢磨,便对安平女皇恨的牙根直痒。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她这种人,虽说私心在于保全苏家,但毕竟帮她解决了一大难题,她不但不保守秘密,还刻意透漏给苏昕络……都说皇帝心怀天下大仁大义,根本就是哄骗小孩子的谎话,不过是拒绝了她宝贝弟弟的亲事,便想方设法的让自己不得安宁,简直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叹了口气,柳瑛幽幽道:“皇上让我娶四殿下。”
苏昕络猛的睁开眼,扭头看向她,果然还是在乎的,柳瑛轻笑,将他一只手扯过来握在手心,无奈道:“娶四殿下,或者步年家后尘,还真是难以抉择。”
“所以,你就把苏家卖了?”
苏昕络瞪眼,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柳瑛叹了口气,苦笑道:“答应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怎样也不能违背承诺。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哪就是真的没了。”
见他沉默着不作声,她又道:“苏家这份产业,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位先辈的幸福,匹女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再这般枝繁叶茂的繁衍下去,难免会动摇江山社稷,一旦平衡被打破,那么带给子孙后代的便不是福而是祸。”
这里道理苏昕络自然都懂,也明白她这么做实属无奈之举,然而理解是一回事,心理上终究过不去那个槛,于是冷脸冷声的哼道:“休要花言巧语,本公子绝不会再上你的当。”
柳瑛失笑,端过药碗来,拿汤匙轻轻搅动,乘了一勺凑到嘴边试了下温度,这才递到苏昕络嘴边,哄道:“来,先吃药吧。
钱财乃身外之物,虽说损失的忒多了些,但好歹保住了我这个妻主,总是划算的。”
“划算?”
苏昕络挑眉,不屑道:“把你卖了,也不值其中的万分之一,脸皮倒是厚的很,谁稀罕你!”
“你不稀罕,自有人稀罕。”
柳瑛又塞了一勺药到他嘴里,调笑道:“要不我现下便进宫面圣,应了娶四殿下这事?如此一来,苏家生意保住了,我也能坐享齐人之福,堪称圆满。”
“咳,”
苏昕络一口气没喘顺汤药走岔了道,引来一阵咳嗽,柳瑛连忙放下药碗替他捶背,他一把推开,怒道:“你敢?”
柳瑛将他揽进怀里,俯身凑了过去,吻上他唇畔那滴汤药,吮吸进嘴里,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只少许移动,便贴上了那娇弱的花瓣,因为脱水的关系,不复之前的柔软细滑,舌尖轻轻扫过,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一触便再也无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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