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软,笑道:“司徒,别来无恙。”
司徒瑾微微一愣。
对待他如此温柔的宋清挽他还未曾见过,在丞相府里的日子,她虽然没了排斥之感,但始终对他不咸不淡,态度平淡得像对任何一个陌生人。
他心里激动,面上却还是一样,“我们一起走走?”
女子点了点头。
像是想起什么,她转过头对那宫女说道:“告诉夫君,清挽遇见故人,叙叙旧,一会儿便回来。”
小宫女答应了一声,便一个人离开了。
宋清挽同司徒瑾漫步在小道上。
女子的脸沉浸在黑夜里,表情不甚分明:“司徒,找到你姐姐了吗?”
司徒瑾显得漫不经心:“噢……没有……”
“桑桑是个随性女子,她这么多年便是这般漂泊过来的,骨子里是受不得束缚的……”
“所以连亲弟弟也不打一声招呼,便了无音讯?”
男子眼睛里有受伤。
宋清挽心里有些疼,她沉默半天才说道:“……或许,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能对别人讲……”
“‘别人’?”
宋清挽不说话了,那些一冲动涌到嘴边的真相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气氛有些僵,两人都沉默着。
今晚月色不怎么好,极锋利的一弯月儿,像是冷漠的剑锋。
小路两边的花草树木,影子幢幢,倒影在石板路上,是一团一团分不开的黑色。
又走了一阵子,宋清挽轻轻开口:“……你,怨你姐姐?”
男子没有说话,风拂过他如玉的面颊,吹起墨丝,妖冶的丹凤眼很长,眼尾小小的向上勾起,总给人似弯非弯似笑非笑的错觉。
月华倾泻,他像是从树洞里漫步而出的月下狐仙。
他淡淡开口:“……何为怨?怨她早些年爱上了一个太美的男子,结果后来又同他的妻子成为生死之交?怨她看似潇洒随意,游戏人间,实际上心已苦成一滩烂泥,再也雕塑不起来?怨她四国漂泊,十余年来从不放弃寻我这个弟弟?……若说是怨,倒不如说是我感到心疼…………”
男子说这些话时,微微仰着头,看着天际,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女子悄悄落了泪,又悄悄拭去。
“……司徒,谢谢你这般爱你姐姐……她若知道……”
“不,我不要她知道……她就是那般一个人,别人对她的情越重,她越不能像自己。
我宁愿她一直这样随意,想走之时无一丝牵挂,想回之时,我在家里等她……这样,才像她白桑桑……”
“司徒!”
宋清挽突然开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他,“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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