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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皇帝有多么宠爱这个小太监,时不是就给予重赏,就差没让他当太监总管了。
既然景霆瑞不是唯一能得圣宠的人,那么忌惮景霆瑞势力的阵营,比如宰相府,可谓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急于铲除景霆瑞,而忙着去培植旗下的新势力。
本次文举,金榜题名的状元、榜眼、探花,皆出自宰相府供养着的进士、秀才。
不过,武举的武状元,被景霆瑞的人拿了去。
虽说景霆瑞的作风强势,完全不畏惧朝中顽固势力,但现今朝廷格局依然是“文强武弱”
。
而贾鹏既然能侍奉两代君主,并被太上皇钦点为辅政大臣,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他眼下撇开景霆瑞不谈,那么需要费心应付的,唯有皇上一人了。
虽已入秋,但酷暑的余威依然渗透至每个角落。
赤龙抱柱的廊檐下,摆着一张桐木矮几,上头放着一盘围棋,持白子的御医吕承恩,不时拿起几上的巾帕,轻拭去鬓角的汗珠。
身着黑色甲衣的景霆瑞,把指间的黑子往绞杀正酣的左侧中心一放,就听得吕承恩哀叹道,“唉,将军,您就不能留点情面吗?我这都输了两回了。”
“既已兵戎相见,岂能手下留情?”
景霆瑞低沉地说,这声音就像钟鸣一般荡人心怀。
吕承恩哈哈笑着,“是这个理,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景霆瑞将云子一一收入桐木雕刻的棋盘,吕承恩往外头望了望,阳光依然强烈,直晃眼睛。
这是一栋位处皇城南宫门边角的二层小楼,一楼为仓储,放的是守城军的旧兵甲,二楼则放着几件桐木家具,少量的兵器。
二楼外有一处精巧的廊檐,面向一个空旷的院落,没有花草树木,也无宫人打扫,连院门上的锁都锈了。
吕承恩觉得,他时常去青铜院面见景霆瑞,日子久了,恐惹来口舌非议,正有些头疼呢。
机缘巧合之下,让他遇见这处幽僻之所,在买通负责看守的太监,再仔细收拾一番后,倒也是很合意的。
“啊,他来了。”
突然,吕承恩站起来,来到朱漆剥落的凭栏前。
那个人是这样娇小,就跟小丫头似的,却穿着一件极为醒目的红色官袍,金色腰带在阳光底下是熠熠生辉。
他先抬头,对着二楼廊檐,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接着,便小跑几步,冲上楼来了。
景霆瑞和吕承恩,都能听到那“咚咚咚”
的有力脚步声。
“——真是对不住!
小的来晚了!”
小太监一上楼,便对着他们鞠躬作揖。
“知道你现在官务缠身的,很难得空,就别再道歉啦。”
吕承恩说的并不是客套话,而是深知对方有多么忙碌。
“吕大人。”
安平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便望向景霆瑞。
“之前旁人太多,几次相见恩公,却未能行大礼,还请恩公恕罪!”
安平说着,就要跪下去。
“别这样。”
景霆瑞扶住他细瘦的胳膊,“你我现已同朝为官,只怕这么做是委屈了你。”
“恩人一句话,小的万死不辞,更何况是让我进来当官的。”
安平说得轻轻松松,面带微笑。
可是景霆瑞和吕承恩,却一时无言。
“皇上也就罢了,他识不穿你,倒是宰相那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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