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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平时的我早就一跳三尺高和他理论去了,可惜那晚的我太不正常,体温开始骤升,胸膛里似乎有万只小蚁爬过,麻麻酥酥的,似乎有渴望又有难耐,呼吸急促。
一切都是陌生的感觉和欲*望,从我的身体里升腾起来,我抓紧胸前的枕头蹲下来。
酒里被下药了。
我联想到那老家伙一张褶子脸,更是一阵恶心。
韩潜也意识到我的不正常,倾身过来摸我的额头和脸,然后我的眼前是他模糊放大的脸,他说,估计是致幻剂,陈达方喜欢这种东西。
他说话的这些气息拂上我的脸,我觉得痒而且甜腻。
我凑上去摩挲韩潜的脸。
然后我的记忆就出现了一大片空白。
再有印象的时候是韩潜把我的脖子按在水里,然后用喷头冲我。
我想到游泳池里的黑暗和窒息,于是拼命挣扎,呛了不少水,我开始大声哭喊,抵抗,抓人,咬人,直到我脱力。
等到我从混乱中冷静下来的时候,韩潜也已经放开了我。
我就这样隔着眼皮上的水望韩潜,他衣襟了湿了一大块,我的耳朵也进水,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海底传过来,他说,沈眠你要真的忍不住我就帮你找人,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负责。
说着他似乎就要转身去电话找客服要特殊服务来。
我努力在浴缸里站起来拉他衣角,恶声恶气的说:“找个屁,我就算惹你讨厌,也不至于要找人花钱解决吧!”
然后我破罐子破摔般的用剩下的力气歇斯底里,把我内心所想的那些对韩潜这样高洁的有钱的人理论全倒了出来。
“你以为所有人都生来就那么有钱的么?你们有情*趣有人格有尊严,你们看到别人还要通过溜须拍马才能保住自己的工作是不是觉得可笑?所以看到娱乐圈里艺人们为了出头也好糊口也好争来斗的,是不是觉得特别让你们有优越感?好在心底里斥责我们,骂我们不洁身自好或者见钱眼开没有原则?”
“韩潜,告诉你,你看不起我,我还不一定待见你呢!
我承认我跟踪了你两年是造成了你一定困扰,可是那是我的工作。
而你对我处处刁难,不过是因为厌恶我潜规则上台,可是你自己呢,你的学妹呢,还不另一种潜规则上台么?这个圈子的规矩和气氛并不是我们艺人独自创造出来的,你们这些制皮人投资人相反,只要一个行动一个微小的发言就能改变整个圈子的导向。”
这个英俊冷酷的男人,对所有人,包括我,都是那样不假辞色,那样冷漠手段狠辣,却惟独对着柳疏朗的时候温柔和煦,宛若两个人,我被他毫无怜悯的丢进冬日的游泳池,若是他对所有人都这般,我倒也没话说,如此冰火两重天的,作为女人,还是会有一种微妙的泛酸感。
而面对强权无力的艺人,不得不自己保护自己而不像柳疏朗般有韩潜处处维护的我,得到的反而是韩潜看不起的误解,他觉得肮脏,他一开始就给我贴了那样的标签,却不知道是没人愿意生长在淤泥之中的。
何况我确实没长在淤泥之中。
借着醉酒和迷幻剂歇斯底里完了,我突然觉得尴尬,难堪,对自己的这种心思。
我没有立场去要求韩潜给我什么特殊待遇或者是去要求他用正确的眼光看待我。
我不是韩潜什么人,韩潜也不喜欢我。
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愚蠢并且低能,在我今晚信誓旦旦要教训那赞助商的时候就天真愚蠢的觉得揍他一顿狠容易,买单交给宋铭成就好,却没料到还会有这样被下药的波折。
更没有想过会不会自己吃亏,或者宋铭成处理不了后续,太多变数,我都考虑不周全,无知的很。
不过刚才对着韩潜的一番话大概花光了我所剩下的全部力气,但好歹制止了韩潜去为我找鸭,至于韩潜是不是会因此对我改观我已经无所谓了。
这之后韩潜似乎停了很久才想起把我从浴缸里捞起来,致幻剂的副作用很大,我虽然心中不再那么烦躁但头昏眼花四肢乏力,反正最后就是我眼睛一耷拉差不多人事不省了。
韩潜什么时候给我换的衣服,什么时候找的医生什么时候抱我上的床我都模模糊糊。
唯一记得那个夜晚韩潜认真而安静,从浴室出来为我吹干头发,他的手温柔而且小心,我很享受那种按摩,穿过发丝,每一个打结的头发都被慢慢细心分开,然后是他隔着被子抱着因为副作用发抖的我。
他的低语合着我和他身上沾染着的同样的沐浴乳味道传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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