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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慎见此,更确定这妇人不过是在做戏,并不是真的想死,冷笑:“还是说,夫人要本侯送你一程,你才跳得下去呢?”
疯子,真是疯子,林容心里恨恨道,倒了八辈子大霉这才遇见陆慎这样的疯子,一时之间,往日从他哪里受的气、受的辱统统浮现在眼前。
反正也要走了,便是回不去,流落在哪里,也不会在这疯子手底下讨生活了,念及于此,林容哼一声,横眉过去,道:“陆侯,半月不见,竟这样聒噪了。
彼此彼此,你万分瞧不上我,我也不敢高攀。
只你以大丈夫自居,号称志在天下,却屡次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不觉得惭愧吗?”
陆慎见那妇人身子越来越往外倾斜,瞧得惊心,这妇人气性倒大,只怕再说几句,她还真敢跳下去,顿时手心吓出汗来,什么要教训她的念头全都搁置在脑后了,厉声道:“崔十一,我命令你,你赶快过来……”
林容瞧着那日晷,见午时已到,懒得同陆慎啰嗦,闭着眼睛转头纵身一跃,往瀑布下的崖底而去。
只是预料中的失重感没有到来,睁开眼睛,见自己整个身子悬在外面,一只手腕叫陆慎紧紧抓住。
他急忙之下去拦,反叫林容带出半个身子来,又是后怕又是愤怒:“崔十一,你这个蠢妇,快把另外一只手给我。”
林容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既冷漠又疏离,说出的话像萃了毒的利刃一样扎进陆慎的心里:“你每次碰我,我都觉得恶心极了。
每次事后,我都恨不得把你碰过的肌肤,洗上十遍才罢休。
要我做你的妻子,日日服侍你,看你的脸色,那我宁愿去死。”
又冷笑一声:“陆慎,你是本姑娘睡过的男人里,最差劲的一个!”
这是故意说来气他的话,也是实话,倘若真的要永远留在这里,那她的确是宁愿去死的。
说罢,另一只手使劲儿,一根一根掰开陆慎的手指。
陆慎睚眦具裂,已分不清这妇人此时究竟说的是气话,还是实话,只顾着呵斥林容:“崔十一,你敢自戕,不说你身边的丫头一个都活不了,便是你崔氏一门,我也绝不留一个活口!”
陆慎手劲儿颇大,林容一时片刻倒也掰不开,怕再耽误时间就算跳下去也回不了家,又见那边的护卫都匆忙往这边赶来,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向陆慎紧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刺过去。
陆慎怒道:“崔十一,你找死……”
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挡,只原本就大半个身子悬空,略微一动便失去平衡,一句话还没说完,叫林容一带,往山涧瀑布下掉去,不多会儿,便听得咚的一声,溅起三四米高的水花来。
那些侍卫叫陆慎挥退,隔了数十米之远,发现异常,只能瞧见那飞溅的水花,深潭下平波无澜,一个人影都没有,顿时大惊:“不好,这瀑布下有暗涌,快,快去禀告赵将军,许县令。”
……
那山崖足足有十几米之高,林容叫陆慎抓着一只手,也来不及想着叫什么姿势入水好受些,勉强护着头,便整个人砸在水面上,剧痛从四肢传来,冰冷的潭水渐渐涌入耳鼻,几乎失去意识。
那潭水下暗涌,这时正值秋汛,江水湍急,两个人叫冲进一片隐秘的地下河之内。
不知多久,陆慎这才抱着林容浮出水面来,见四周具是一片漆黑,并不是那深潭,也不知叫这激流卷到什么地方去了。
陆慎托着林容,见她浑身软绵绵,忙给她渡了口气。
林容水性极好,最长能在水下憋气两分半,只不过那山崖太高,又没选好入水姿势,整个人叫水面砸得发蒙,疼得叫林容几乎觉得自己肯定骨折了,见陆慎凑过来以口度气,却也没力气推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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