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的灭门案,他当然记得,因为行刑后,六月天忽地下起鹅毛大雪。
漫天的白絮飞舞,连着下了整整三个月。
大庸国那一年粮食锐减、收成减半,记载的史书上也有这一笔。
只不过史书记载的,都是老皇帝愿意让世人看到的那一面。
陈年往事,已被深埋黄土。
隔了这么多年,怎地又重见天日了?
老皇帝大骇,望向陆满庭。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陆满庭瞥了一眼老皇帝额角下的陈年伤疤,笑地很是玩味。
“怎的,当年拿青花瓷瓶砸你,你忘了?”
第51章过去
那一年的陆满庭,只有七岁。
初春的天刚刚化了雪,寒得很,簌簌冷风吹得干枯的树丫子乱晃,可不论怎么晃,树上挂着的破了的纸鸢就是落不下来。
皇宫的后院深处,一间残败的小院落隐在竹林之间,两旁是黄了叶的杂草。
堪堪望去,三间青屋瓦子仅能挡风遮雨,在寒风中摇摇晃晃。
小陆满庭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麻衣,惦着脚,很努力地去够树上的纸鸢,差了一截,够不着。
向上的姿势让衣摆短了许多,才到他的小腿处,露出白净的未着足袜的脚腕。
斜睨到远处有一根沾着青苔的竹竿,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去捅纸鸢的边,好不容易捅下纸鸢,却不慎将纸鸢搓了个洞。
他将纸鸢托在手心,用满是冻疮的小手,笨拙地去抚纸鸢上的洞。
一个美丽的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从檐下的小板凳上侧身,直起累弯了的腰,望着小陆满庭叹口气。
“庭儿,纸鸢坏了飞不起来,母后给你做个新的。”
小陆满庭摇头:“不了,母后,糊一糊,还能用。”
妇人是大庸国的皇后,一身素衣掩去了风华绝代的妩媚,却藏不住端庄的风雅和娇贵的气质。
算起来,母子被老皇帝打入破旧不堪的冷宫,已有两年。
讽刺的是,老皇帝断了母子的口粮、且不准宫人接济,却同时保留了皇后和太子的头衔。
大庸国的历史上,有哪位皇后和太子,明明生活在奢华的皇宫里,却过得如此不堪呢?
一切源于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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