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紧紧闭着,却夹了一截舌头伸在嘴外。
舌头的颜色是紫色的。
老婆婆是上吊死的,是不是吊死鬼都是舌头伸出的样子。
我尽量让自己胡思乱想,让自己分神,免得太害怕。
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老者示意我停一停,他咦了一声,轻轻把老婆婆头上的一缕白毛拨开。
我这才看清楚,这缕白毛长在印堂的地方,可我刚才把他当做盖在尸体额头上的头发。
老者想了想,然后叫人拿了剪子来,把那缕白毛剪了下来。
收了起来。
老者对我说:“别害怕,越怕越出事。”
现在要我别怕,这不是在瞎说吗,我怎么能不害怕?
老者把水盆里水浇了点在尸体的下巴和腮帮子上,接着用手揉尸体的腮帮子,揉着揉着,我就看见尸体的嘴渐渐张开,应该是揉松了下巴上的肌肉,把腮帮子紧绷的肌腱给松弛了。
看着老婆婆黑洞洞的一张口,这嘴张开了,尸体的脸看起来比刚才诡异百倍。
我一想到马上要把手伸进这个黑洞洞的嘴里,心里紧缩的厉害,甚至酸酸的,我的嘴角在抽搐,怎么都抑制不住。
我听见了“科科……科科“的声音。
过一会,才发现是自己的牙齿在敲。
我想也好放弃,可是现在骑虎难下,我想着老者那双手臂,把夺门而逃的心思也免了。
老者把事先准备好的艾蒿水,用嘴含了,喷在我的手上,从手肘开始喷,一直喷到手指尖,喷得很仔细,连续喷了几遍。
老者不做什么法事了,所有人都不动了,都静静把我看着。
该我了。
你说我一个整天无屌事的保安,安安心心地上个班,和营业员贫贫嘴,拿着工资吃吃喝喝,过的多好,怎么就吃饱了撑着,去听什么坟墓传出的笳乐。
现在惹火上身了,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贱,这下自作自受了吧。
我一边骂着自己,侧着身子,斜靠着棺材,慢慢把手伸向老婆婆的那张嘴,手臂抖动得厉害,对不准尸体的嘴巴。
慢慢的手指就触碰到尸体的嘴唇。
我把头扭过,不敢再看尸体。
脖子扬着,看着堂屋的橼子。
“我激动的把冰箱的冷冻柜打开——整整两盒牛奶冰棒,已经全部冻好了,我开心地拿出来一盒,用力抽出一支,放在嘴里——味道真好啊。
“少吃点,别拉肚子。”
老妈在一旁警告我。
我才不听呢,我要把这两盒牛奶冰棒一口气吃完。
可是怎么啦,我的手冻在做冰棒的铝盒子上了。
好凉好凉,凉的彻骨。”
我幻想不下去了,因为我的手已经伸进了老婆婆的口里。
我的手伸不下去,舌头太突出,把喉咙堵住。
我只能把舌头往腮边推挤。
“月光柔和,清风吹拂,我把袖子抱在怀里,袖子靠着我胸口,袖子的脸在月光的轻拂下,太漂亮了,漂亮的完美,特别是那嘴唇,红艳艳的嘴唇,微微的翘着。
我把低下头,把嘴凑上去。
两个人的唇,柔软的触碰,我快乐得头晕目眩。”
手又探不下去了,喉咙太窄,死死的低着我的手背,颚骨生硬,压的我手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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