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杰叫了声:“孟总。”
汇报说:“您安排的事情,都办妥了。”
孟惟悉点点头,“辛苦。”
“应该的。”
张一杰不拘谨,是孟惟悉的得力心腹,往沙上闲闲落座,半根烟的时间,他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小赵气质很好,搁人群里我能一眼看到。
这是很难得的眼缘,往大屏幕上送,观众会买账。
跳舞虽是好行当,但以她的条件,值得更好的平台。
孟总,你要想帮,一句话的事。”
室内空调恒温,桌面上的香炉里添的是梵水沉香,淡淡的木调后味窜在空气里,与孟惟悉的气质十分应景契合。
他不说话,陷进皮椅,叠着腿,阖着眼。
半晌,才紧着嗓子说:“不是帮,是欠。”
张一杰年龄不算大,但这个圈子里混了二十多年,早年跑过龙套,当过武替,一个飙车的戏份里还把左腿给弄断了,接好后也留了后遗症。
见过世态炎凉,深知世事如棋局局新。
熬了这么久,把心熬得七窍玲珑,人精中的人精。
如今手握院线市场的制作大权,在圈内人脉妙曼深长。
孟惟悉这一说,他心里就有了谱。
这个“欠”
字,是心魔,是情债,是能套死人一生的笼。
一阵静默,孟惟悉忽然说:“老张,帮我查件事。”
张一杰问都不问,直截了当拒绝:“如果还是那件事,我查不了。”
孟惟悉的愤意迎风而立,“姓周的好大能耐。”
张一杰不否认,也不理解,“周启深当年离婚,这事没起一点波澜,他公司的股票丝毫不受影响。
他太低调了,处理得滴水不漏。
你让我查原因,往小了说,是夫妻小家,聚与散多正常。
往大了说,周启深背后不止有京贸,他与顾司令的独孙是生死之交,红利福祸,那都是能一起担的。
周启深离婚的原因,要压――那一定压的下。”
孟惟悉起身,双手虚握拳头抵在桌面,他低着头,连同肩胛的曲线一同往下沉。
张一杰这话冷静有理,他没法儿辩驳。
当年刚听说赵西音离婚时,他就暗中找了很多同学打听,却都不明所以。
黎冉和小顺更不用说了,和赵西音瓷实艰深的关系,死活不透露一个字。
出轨,包小三,甚至连周启深不举,他都猜过。
但都是扯淡。
唯一行得通的解释,不爱了,感情淡了,就散了。
可这次回国,每次和周启深冤家路窄,他妈的都跟掘了对方祖坟似的,显然不是不爱。
孟惟悉埋下头,深深喘气,握成拳的手快要掐进梨花木的桌面里。
张一杰思虑许久,还是开了口,“但我听的小道传闻,说是……”
孟惟悉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逼问:“是什么?”
“周启深出手重,伤着了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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