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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中式婚礼,双方的父母高堂要在台上,钟晓音的母亲早已过世多年,婚礼也没有通知父亲,于是她特意好几天前,就安排了她的表哥表嫂,坐在高堂的位置。
钟家表哥表嫂一开始不肯,她和安誉两个人劝说了好久,才答应下来。
在钟晓音看来,她童年时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大姑家,她大姑没工夫管她,又怕她跑丢了,每天拿跟绳子,把她往床头的柱子上一绑,跟栓在大门前古树底下那只老黄狗没什么区别。
是她表哥每天放学回来把她解开,给她做饭,陪她玩耍,就这么从她刚记事起,带到她初中毕业,后来她嫂子跟她表哥谈恋爱了,也对她好,给她做汉服、做甜点,梳头发。
因而她觉着,她表哥表嫂如今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受之无愧。
安誉的父亲也没来,台上与他母亲并排就座的,是安誉的舅舅安泽淮,那位在行业里赫赫有名,看起来却相当佛系的安然集团大董事长。
不过安泽淮多年前就已经继承了安然集团,也只有亲近熟悉的人,才知道安誉随了妈妈姓,大多数人仍旧以为,安泽淮就是安誉的父亲。
只是对于钟家表哥,人们的议论就多了,毕竟钟家表哥表嫂只年长了钟晓音十岁,看上去仍旧是年轻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新娘子的父母。
于是有宾客私底下悄悄地探讨:
“新娘子是没有父母吗?听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不会是孤儿吧?”
“听说坐上面的是她哥嫂,还不是亲的。”
“这么大事娘家都没有人来,可怜的姑娘,将来不会被欺负吧?”
……
对于种种揣测,钟晓音一点也不在乎,没有父母又怎样?谁对她好,谁就是父母。
典礼圆满有序地举行,虽是中式婚礼,但全程的每一个环节都是钟晓音亲自制定,省去了许许多多古旧的传统礼节,整个流程轻轻松松,自如惬意。
黄昏之际,宾客们才相继告辞,夜幕微临,传统的堵门拼酒环节被去掉了,取而代之地是安誉乐队的演奏。
于是直到深夜,一整天没捞着闹腾的年轻人,总算抓住个机会,折腾这对新人了。
由于大多数宾客都是男方的客人,跟钟晓音不熟,也不好意思和新娘子乱开玩笑,于是都转而围堵新郎去了。
在婚礼酒店的大门口,这个要让安誉吹一瓶茅台,那个要让安誉唱一段rap,以容逸为首的兄弟们,可算是逮着个机会,折腾他们向来不苟言笑的小安总了。
直到钟晓音从酒店的仓储间,拎了根拖把,大步走出。
哪个也不许欺负她男人!
然而她钟老板这份场子没能撑好,由于走得太快,裙子又太长,以至于她没有留意酒店大堂前的台阶,结果上一秒气场十足地现身,下一秒就踩了个空,一个趔趄地向前扑去。
幸而安誉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彼时她还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手里的拖把是那种老式的,用布条缠在木棍上的。
“新娘子急了!
新娘子来给新郎出头了!”
众人纷纷热闹地起哄。
钟晓音真的急了,她端庄从容老板娘的人设啊,全都塌在脚下这么一个台阶上了。
她还好心地将拖把头冲着自己,用干净的手柄一端,在容逸、余途这一群人脑袋上,象征性地一个个都轻敲了一下。
反正还是那句话,谁也不许折腾她男人!
当晚,她和安誉住进了新买的别墅。
年轻的朋友们开着一众浩浩荡荡的豪车,将她和安誉两人送到了新家,又欢聚了一会,才相继离开。
在一切的喧嚣归为安谧之后,钟晓音站在大别墅的三层客厅,那一整面的落地窗前,抬眸望向天边如水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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