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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王二子张威当然生气,他真没上过存放官银的厢房顶,其他房顶也没上过,鬼知道鞋头怎会沾上青苔?他在王府中管辖护卫所,是个武将,怎会跟臭酸儒的文官一样,吃饱了没事干一天到晚看鞋子?
他道:“也许是那贼雾盗窃官银时,将青苔弄了上来,为的是污蔑栽赃。”
他看向对侧的三位官员:“四日前的雾气多大,诸位大人都是亲眼目睹的,我当时就在这堂外,兴许就是那时被雾气从屋顶上带下的青苔给沾上的。”
贺南嘉翻个白眼,编出这种话平阳王一脉真不咋地!
对侧两位官员看平阳王二子张威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兵部都尉李廉起身,面向陆怀远拱手:“三日前夜里,我见到威二爷去了贺武侯厢房,进去亥时左右,待了一个时辰。”
第二日,他见贺武侯浑身无力,便推测出大概二人在厢房里有过细小的争斗,只不过贺武侯自己没说,他便懒得去管。
渭阳知府刘岸山起身拱手:“当时本官在李都尉的厢房里与之对弈,也撞见了。”
他此次并非进京,而是受刑房典吏张大人所托送信。
三日前到时就与李都尉一见如故,二人话都不多,可都爱对弈,就打发些时光,本想第二日就回的,不想就发生了盗窃。
怪不得这两人看张威的眼神都是不信,贺武侯的厢房距离存放官银的厢房仅仅一间之隔,贺南嘉便问:“威二爷还不说实话?”
平阳王二子张威起身,“我是去了侯爷房里,与他辩论了几句贺张两家的私事,但李都尉、刘知府也说了,我在厢房里待了一个时辰就走了。
怎能分身乏术去偷盗?”
“你二人只是辩论?”
一直沉默的傅琛问。
平阳王二子张威神色微滞,背脊僵硬一瞬,喉咙里憋出极没底气的三个字,“自然是。”
随形侯爷的小却扑通跪下,“少卿大人、傅将军、贺校尉明鉴,威二爷他说谎,他将我们老爷给打了啊。”
“我没有!”
平阳王二子张威否认,脸白一瞬,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嘴角讥诮勾了勾,“贺武侯就关在平阳刑房的地牢,诸位大前去看看他身上可有外伤便知真假。”
随形小厮跪着说:“威二爷进来后,就将小的轰出去,小的听见侯爷的挣扎声,虽然声音非常低,小的不敢进去。
等威二爷走了才进去,侯爷身上的确没有外伤,可就是喊混身疼。”
他看向贺文宣,“贺校尉小的不敢撒谎,官银被盗那日,侯爷清早还吃了药,那药渣还在侯爷的院子里。”
盗窃案还没头绪,就来了殴打朝廷超品官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有一点贺南嘉好奇,上回赵将军因为李都尉与善氏的谣言,把纸老虎爹打成了孙子,纸老虎爹在圣人面前好好告了一状,还添油加醋了许多,可为何这次却没说?大概又是被拿捏住什么不好的把柄。
事情有轻重缓急,贺文宣让那名小厮先起来,盘问完这头的,再进城去刑房看望父亲。
陆怀远眼眸闪过一丝犹豫,按理说他只负责盗窃官银一案即刻。
殴打朝堂官员是另外一案,但众人瞩目之下,他若不过问有些说不过去。
可看张威信誓旦旦称贺武侯身无外伤,若他插手成了到也算功德一件,平阳王府理亏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可此案若办砸了,梁氏与平阳王府的交情也断了,届时母亲与堂姨母都会难堪。
贺南嘉压根不指望陆怀远会介入,可她不会任由平阳王二子张威肆意欺辱贺氏。
纸老虎爹混归混,自有他日后的报应,但贺府里多数人都是良善的,不能任人为欺。
张威一口咬定纸老虎爹身上无伤,那便是用了别的腌脏的法子弄了内伤出来,她是法医,自然有办法查出来,正想着如何让张威上套,另一人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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