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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着愣,凯丽安浓丽的大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地瞪着我,轻声说:“对不起。”
肩上一股大力狠狠一推,凯丽安紧抓住我的手,她侧身倒下去。
我本已站不稳,又着她一拖,随着她跌倒时我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河畔,下面的话,是开满浮萍的剑河。
我终于明白了。
五月的河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凉,甚至没有超出这个身体所能承担的限度。
落水的声响应该是巨大的,但我听得不真切。
没有恐惧感的话,就不会有半点冲击。
我甚至察觉不到入水那一瞬间的波动。
视线都集中在凯丽安脸上,是本能地,我伸手向她。
幽幽绿藻浮沉的河水中,她碧绿的大眼睛射出死寂光彩。
两种绿在一处,原生的便占了上风。
惊悚的光亮令她放大的瞳孔看上去像洞穴里的野兽。
我想要直截了当地抓住她然后上浮,她的长发水母般游荡开落,我突然害怕起来,她直勾勾盯视我的那种眼神。
颈上恶狠狠的一股痛楚,我不由自主放开手。
夹杂血丝的粘稠水泡自女孩嘴角涌出,我应该抓住她的,可我不敢。
水流千丝万缕地拖拽着我,柔软坚决地警告着,不要靠近。
她依旧笔直看着我,少女匍匐挣扎的身体,胡乱抓挠的手指上缠绕着那条银链。
我安静地停在原处,蜷缩在流波与水草之间,仰望着她慢慢安静下来的身体,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太知道了。
那个声音在我耳畔轻轻地说:“傻子,还不上来。”
水波摇荡如镜,镜里镜外是他芙蓉般脸孔。
玉琅玕。
我陡然醒过神来,水面上早一片人声鼎沸,有人跳下来,溅起大簇水花。
他们抓住凯丽安,其次当然是我。
神啊,这个时候究竟如何才是正常。
琅玕微微提高了音调,“爵爷!”
我吓得麻木到指尖。
直到被人抓住手臂提起来也没有恢复呼吸,他们拍打我的脸,兰蕤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歇斯底里,“别碰他!”
我用力挣脱开来,“不,我可以。”
说着抹一把脸上水珠,努力地眯起眼睛,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伪装,用力咳嗽着奋力拍打水面,这样或许会惹来水流的不满……不过算了吧,我笨拙地扑打着,在陌生人协助下划到岸边,琅玕利落地揪住我拖上来,一把推进兰蕤怀里,倏然转身而去。
他未免太干脆,显然不打算给我任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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