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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海面上划开一线白,顺着韩琛来时的海,晏珩西渡向归程的路。
恰似沉鲸入海。
韩琛站在窗边,看着船只载着船上的人越驶越远,握紧了手里的镯子。
他们都自由了。
晏珩西走后,韩琛去看了民宿的婆婆。
他视男人为洪水猛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自然是不肯跟他一起来看老人的。
婆婆年纪大了,操劳民宿的事情时,从楼梯上下来绊了一脚,摔伤了腿,骨头有轻微的移位,便一直住在医院里静养。
韩琛过来时,老人靠在床头懒洋洋晒着太阳,见来人是谁,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叫他过来。
韩琛来得多了,这次没有带水果来慰问,一来就发现了桌子上的罐子,视线下移,就看到床边地上放着的一箱羊奶粉,罐子叠得整齐,边角少了一罐,看来就是桌上开封的那罐。
“羊奶?”
韩琛拿起罐子看产品说明,结果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不放心地问,“喝这个没问题吗,虽然能一定程度上增强骨质,但含糖制品不适合你这个年纪的人吃。”
老人面色和蔼,摆摆手,道:“我也不太懂,一位面生的先生上次过来时送给我的。”
韩琛笑着说:“不认识的人送的东西你也敢收啊。”
“认识的。
他说自己是住在民宿的客人,正好他的爱人在这里,他来感谢我对他爱人的照顾。”
婆婆回想着,继续说,“他怕我不信一样,还拿出了房间卡给我看。
我看他相貌打扮都不一般,也不像那种会骗人的人。
说起来他和你还都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他也是海市人,来这边玩的。”
从婆婆的话里,韩琛推测她应该和那个人聊得很开心,但接下来的话他却没怎么听了。
韩琛忽然意识到,晏珩西来过。
他想起晏珩西那听起来别有用心的看望,以为在他拒绝之后,男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放弃。
是他想错了。
自以为是,他犯了和晏珩西一样的错。
男人走后,韩琛的生活又回复成一滩静水,民宿,饭店,生活过得两点一线。
韩琛获得了恒久的平静,空下来时他偶尔会给远在海市的人打电话,唯独有一个号码,他熟记于心,却从来不曾拨出过。
期间他收到了一封信,他下班时走进院子里小池就跑过来拿给他了。
韩琛坐下来开始读了一两行就不看了,把纸折起来放进信封,再压到抽屉最下面,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了。
村子里的节奏很慢,心无波澜久了,韩琛大有种未老先衰的错觉。
他开始对周围的一切失去兴趣与感知力,一睁眼一闭眼,知觉只在白昼与黑夜之间切换。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他收到了一封晏珩西寄过来的东西。
是封婚柬。
第86章降落
四月春,路旁一排二球悬铃木光了一个冬天,开始声势浩大地长叶。
灰灰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粗壮的树冠下,对着天空白云画得认真,直到白纸上布满五颜六色,需要落笔写名字时才遇到问题。
灰灰拿着彩色蜡笔,写完了姓,写了两撇一竖一个山时就发愁,他想反正他的名字这么难写,随便写几笔形状差不多也没事,就要连着山往下写笔划时,就听有人在一旁说:“错了,中间有一横没有加。”
灰灰侧过头,身边站了个高大的影子,和他头顶的二球悬铃木一样,走过来就落下一片阴影。
晏珩西看着灰灰的字,说:“双人旁,山……你想写什么字?”
灰灰点点头,尽管不知道晏珩西说的是哪个字,声音清脆,回答:“宁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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