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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询既想釜底抽薪,我们不若将计就计。”
容承寅迟疑:“如此会牵扯很多无辜之人枉死。”
宋予衡跪地:“殿下,不破不立。”
容承寅从床榻的暗格下取出道奏折:“阿予,这是本王写得奏疏,庆王所犯罪行全部记录在册,你帮我秘密呈递给父皇,切记,要避开所有耳目。”
容显是皇五子,母妃过世前仅是个贵人,他是多股势力争斗下扶持的傀儡皇帝,并无实权,自他登基后,朝堂派系繁杂,各自为政。
当权者无德,法度混乱,百姓遭殃,这十几年竟比昏聩的容成帝为政时还要难过。
容承寅贵为太子,卧病在床多年,在朝中培育的亲信被容承询折得差不多了,他想与其一搏必须去借容显的势,容承寅疲惫地靠在软枕上,西秦早已千疮百孔,切掉一块坏死的腐肉,剩下的病症依旧无从下手,分明是命数已尽之兆。
宋予衡把奏折揣入怀中:“我会把奏折亲手呈递给皇上,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揪出太子府的内鬼,经手熏香的人不多,我明日便放出殿下病危的消息,那人必会联系容承询征询下一步对策。”
“阿予,无论何时,务必先保全自身。”
容承寅望向殿门方向,“策儿呢?”
“在殿外候着,我去把他叫进来。”
容策与容承寅的见面算不上多么愉快,容策听从宋予衡的嘱咐见礼后就再未说过一句话,目光冰冷而疏离,在容承寅提及杨辞书时,直接请辞说身体不舒服,宋予衡替他告了罪,匆忙追了出去。
宋予衡追到朱辞殿外,容策孤零零站在梅树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宋予衡走过去把他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容策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试探地回抱住他。
次日天还没亮,宋予衡骑马出城给雁回送行,回程时途径七尺巷,他勒紧缰绳,屏气凝神:“既来了,那便出来吧。”
话音刚落,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齐齐袭来,宋予衡拔剑出鞘,一招平沙落雁,箭矢与履雪相接噼里啪啦断了一地,周围忽地陷入死寂,宋予衡心底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安并不是源于伏击暗杀,而是对暗中密网收拢的焦灼还有对棋局脱离掌控的慌乱。
他紧握剑柄,翻身下马,下一刻面前身影一闪,宋予衡回剑格挡,那人拦剑跃起,刀锋直劈而下,宋予衡以剑撑地,下腰一记横踢,来人立时气绝身亡。
黑衣人源源不断的涌来,紧密的刀风逐渐压得宋予衡无法喘息,他们试图在不断进攻中消磨他的耐心与冷静,宋予衡左手捏剑诀,剑影无形,剑锋上的血长流不止,车轮战终归败给了绝对的武力压制。
剩余不多的黑衣人节节往后撤退,宋予衡无心恋战,容承询派遣如此多的暗卫伏击他,是想把容承寅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太子殿下贴身防卫全系他一人之手,他死了,内线防卫松懈……容承询要杀容承寅,他提前动手了!
未等他施展轻功速回太子府,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宋予衡是疼醒的,他双臂被铁链吊了起来,铁钩洞穿手腕把他的双手嵌扣在一起,身体贴着石壁,锋利的银钩刺穿了两侧琵琶骨,只要他稍有动作,伤口处就会往外渗血,他眼神涣散,抬眸看清面前人的身形轮廓,喉结缓慢地滚动:“庆王殿下。”
容承询上下扫了他几眼:“不愧是容承寅手中最锋利的剑,见血封喉,就这么折了,本王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说你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呢?为那个病秧子卖命你能得到什么?他能给得本王同样能给你,你为何偏偏要与本王作对,就不能乖乖为我所用么?”
宋予衡呼吸艰难,他尝试着想动一下手,可他动不了,他仿佛已经葬失了对这幅躯体的支配权,他感觉不到内息的存在,浑身上下细细密密的疼,偏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疼,彻骨的冰凉兜头浇下,宋予衡耳边嗡鸣,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容承询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本王最是怜香惜玉,对美人总会格外宽容,你只需献上投诚的决心,本王不仅放你一条生路,还许你下半辈子的锦衣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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