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被抄案闻名盛京。
直到现在,大家都默认萧于鹄已死,萧家绝了后。
陆松节道:“你以为他打不过区区几个乡野匪徒?旁人我不知,但若是萧氏子,便是一人越过千军生擒敌首,亦不在话下。
只是萧氏谋逆乃皇上钦定,他现今还朝也无用武之地,甚至会成别人的眼中钉。
所有人都觉得他死了,他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泰安啧啧称奇:“原来他藏得这么深,怎么叫你发现了?”
他不理兵部事务,但常年和陆松节打交道,也知道此人名讳。
萧家世代从军,萧于鹄自小随父兄走南闯北,不仅精通十八般武器,谙熟排兵布阵,更难得的是,他对新式火器颇有研究,还擅长海战。
陆松节说,他现在虽然隐姓埋名,但也凭借功勋升了千户。
“山人自有妙计。”
陆松节卖徐太安个关子,只道,“可惜此次南巡没见到他本人,但我已托萧氏旧友多加照拂他,假以时日,皇甫党在东南安插的棋子,都会被我换轮血。”
徐太安不禁击掌称赞:“松节啊松节,你这人看似温吞和煦,背地里却步步为营,下手稳狠。”
陆松节呷口茶,谦虚笑笑:“太安过誉了。”
茶汤溢出的水雾抚过他纤长的鸦睫,将他莫测的表情掩盖得不甚真切。
他只道把皇甫党的军权慢慢改旗易帜,最后为他所用。
但他并没有说,他用来是为了支持清流革新,还是做别的。
徐太安自得了会,忽地又拍拍陆松节肩膀,语重心长道:“既然你惦着老师,我便向你吐吐肺腑之言。
你总说明哲保身,可你是否知道,像你这样锋芒毕露的人,早就没退路了。
白氏想倚靠你,老师更器重你,你必须选立场。
现今太子府上全是清流重臣,你应该清楚,皇上与皇甫冲早已离心,皇甫党大厦倾覆早晚而已。
到时候你若选清流,还与白氏牵扯不清,只会遭到他们的排斥。
莫说入阁,能否在这场倾轧中保全性命,都要另当别论……”
他视陆松节为挚友,即便只是猜测陆松节有意帮扶皇甫党,拖延罢相时间,还是希望他别犯傻。
这番话当真如把利刃,直直插进陆松节的心脏。
他原本温煦的神色陡沉。
无论是哪条路,都不是他想走的路。
可他仿佛是这样的命数,从来都是集市上待价而沽的鱼,被动接受别人的品评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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