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撞见徽墨从屋里出来,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场,这出来的时候,脸上仍然挂着泪痕。
侯府的丫鬟是不能戴太多的首饰,也没钱带太多首饰的,可面前的沈妙贞,头上的水晶簪与鹇鸟步摇,都是上品,腕间温润的镯子,行走时发出叮当响声。
不得不说,裴境拥有很好的眼光,那一朵绒花的重瓣芍药,做的与真的也没什么区别。
她实在很适合素净的颜色,衬的她肌肤如玉,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袅袅娜娜的芍药花般,鲜嫩又好看。
虽然衣裳还穿着丫鬟穿的这种,可不过点缀了一些首饰,就已经把她和丫鬟区分开来。
她平日就有种鹤立鸡群的美,现在不过稍加装扮,就是他们这些丫鬟根本比不了的。
徽墨嫉妒极了,端砚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一个狐媚子,勾引了公子,以她自己跟着公子这么多年的情分都比不过,端砚凭什么呢。
徽墨的心里像是被毒汁浸透,刚才在屋内,虽然害怕公子掌握她的生杀大权,给她随意配人,配了老鳏夫,可这并不代表,她就彻底沉寂。
她怎能甘心,如何能甘心。
紫毫一看她怀里的那个小木盒,就知道,公子要打发她出去了,这是公子给院子里的丫鬟准备添置的嫁妆,一等丫鬟都是两套小头面,一套银的一套金的,她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公子实在是个好主子了,不说别人家,只说侯府,自己丫鬟出嫁,哪有主人给添这么多嫁妆的,可徽墨却心大,仍不满足。
她淬了毒一样的眼睛,怨恨的死死的盯着沈妙贞。
虽然从前紫毫就很是照顾沈妙贞,可现在她身份不同,紫毫更好护着她,挺身而出,将她挡在身后。
“徽墨,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看端砚姑娘呢。”
一句端砚姑娘更是刺痛了徽墨,她嘲讽的笑了两声:“端砚姑娘,紫毫,你到时倒的快,现在就维护起来了,也不知咱们公子的通房,端砚姑娘,领不领你的情呢。”
沈妙贞听到这番话,脸色就难看起来。
紫毫却不甘示弱:“人家领不领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徽墨,你都要不是我们流风阁的人了,还好意思管这许多闲事。”
徽墨咬着牙,忽然笑道:“你别得意,现在你陪在公子身边,将来公子总要娶正室夫人,你端砚不过是个通房,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谁比谁更高贵呢,将来总有夫人整治你,到时候,你侍奉公子,又侍奉公子的夫人,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冲着两人呸呸的啐了几口,方觉得心里舒坦,扭头走了。
紫毫脸都黑了,想冲上去打她,却被沈妙贞拦住。
“你怎的这样好性子,就任由她啐你?”
沈妙贞心如止水:“她不过是发出败者的鸣吠罢了,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咬回去吗?罢了,别跟她计较了。”
紫毫气呼呼的,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这丫头,性子也忒软了,若是将来公子娶了正室夫人,有了别的女子,你还不被欺负死。”
沈妙贞根本不想去想以后,她只能过一天算一天,现在的她,都不知该怎么跟家里人说,整个人都陷入迷茫的愁绪之中,还会在乎徽墨的挑衅?
反正她被放了出去,以后也很难再相见了。
她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裴境在屋里听了个大概,又见沈妙贞满脸平静,而紫毫气呼呼的,就问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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