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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司韶令的古怪行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厉云埃没有说什么,只坐下来终于解释。
“她前晚高烧不退,大夫便说她很可能会烧坏脑子,但若能熬过去,也算保住一条性命,日后多加调理,总会有起色。”
边听他说着,几人的视线自然也悉数聚集于他怀里的小人儿——江子温身上。
“好在她醒来之后,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其他的已无大碍。”
而伴随厉云埃说完,几人这一看,江子温此刻安静坐在温暖裘衣中,仅露出颗小脑袋,微微张着大病初愈还不算红润的小嘴,始终胶着在司韶令脸上的目光终是暴露无疑。
她自从在门外见到司韶令开始,便直勾勾地盯着他,卷曲如扇的长长睫毛像是定住,一刻也不曾移开过。
“你确定,她脑子没有其他问题?”
司韶令面无表情问道。
“……她应是很喜欢你。”
厉云埃语气罕见的泛凉,向来少有情绪的眸底微动,竟像是白了司韶令一眼。
“……”
此时的江恶剑自是没心思注意旁处,他望着本已做好打算不能靠近的人,不敢看得太用力,又挪不开眼神。
心下好笑而酸楚。
厉云埃猜的没错,以往每回他从外面给江子温带了什么新鲜的小玩意,她乍一看到,越是喜欢,便越是这样仿若被定住了的神态。
想来司韶令长得好看,即使双目有所遮挡,也是迄今为止,最让她惊艳的人。
“喜欢我?”
正晃神间,江恶剑耳际一热,只觉司韶令稍微倾身向前,隔着他伸出手,一开口,融融暖意又拂进他的耳廓,“那过来给我抱抱。”
闻言心下一惊,江恶剑下意识欲从他身上起来。
可司韶令竟毫无放开他的意思,一手揽住江恶剑突然有些紧张的腰身,一手继续朝前摊开,盯着江子温圆亮的双眼,又冷傲道:“不是喜欢么?过来。”
江子温总算眨眨眼,应也听懂了司韶令的话,手脚倒是利索,片刻便从厉云埃怀里拱落到地上。
于是当小小软软的人影挟着满身熟稔气息,不带丝毫犹豫地重入怀抱,哪怕是隔着他仰望别人,江恶剑僵硬的嘴角仍然忍不住扯起。
就算忘记了他,但他还有机会能这样抱着她,足矣。
只不过江恶剑低垂着头,一闪即逝的偷笑却并没有逃过司韶令的斜睨。
而下一刻,连司韶令眸底这一点点绽开的光彩也无所遁形。
因为江子温一爬上江恶剑的臂弯,便踮着小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薅下了司韶令的眼纱。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新奇不已的,不过是那覆在双眼上薄薄的一层纱罢了。
哪有什么最惊艳的人。
“……”
江恶剑夹在这两人中间,垂眸看到江子温无知无觉地专心把玩,再也没搭理司韶令一眼,忽觉针芒在背。
尤其,这时厉云埃好似忽地想起什么,同样完全无视了司韶令凉森森的气场。
不怎么合时宜地问他:“我听说你前日夜里……偷了医馆十分名贵的金疮药,还有一盆热水。”
前日夜里?
江恶剑不由一愣。
是司韶令替他清理伤口那晚?
偷东西是什么意思?
“医馆无人接应,我留过银两。”
只见司韶令应也被问的猝不及防,一时不知先发作哪头,语气极为寒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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