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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陶梧非他所害,可若不是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处处为他设下陷阱,陶梧或许也不会遭此劫难。
司韶令便不会这般痛苦。
“司韶令……阿梧也活不成了!
他现今尚未满十六!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只见陶重山终也从陶梧身上收回目光,咬牙开口:“我告诉你,即便其他几派同你关系匪浅,今日我擎山也绝不会再纵容你护着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转向目睹这一番惊变后,皆沉默思忖的几派。
嘶哑问道:“陶某在此不妨问一句其他几派,待会交起手来,你们可还要为了司韶令,在众弟子面前强行颠倒是非,与我擎山为敌?”
经他一问,无疑拢起满厅剑拔弩张,短暂沉寂间,仅剩下陶恣二人仍做纠缠的呜咽。
“抱歉。”
而片刻凝滞,最先开口的却是司恬尔,只见她迎着陶重山咄咄视线起身,干脆摘下她的半截鬼脸面具。
“死瞎子确实胆大妄为,我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不过我们都同大哥发过誓,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在大哥面前动手。”
“所以今日,恕我不能随你们一起揍他解恨。”
“当然,”
话锋一转,她又道,“这件事情上,我神酒弟子大可遵从己心,且他们若是对我心有不满,我这神酒坊主,不做也行。”
“坊主!”
应是没想到卸任坊主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被司恬尔如此轻飘飘地说了出来,吓得周围神酒弟子慌忙阻止,“无论如何,我等一切听从坊主安排!”
“你们擎山内部的矛盾,我们天墟自不便插手,”
司澜也开口道,“但五年前江寨一事既然涉及青邺敕风堂,还望擎山能顾全大局,不要贸然行事。”
而她话音一落,尉迟骁立刻接道:“我赞同天墟掌门的提议。”
冷哼了哼,似乎对几派的态度并无惊讶,陶重山最后转向主位,问道:“扶心大师,当初我等一致推举你为五派之首,是因你浮门最是与世无争,浩然磊落,现在也要徇私了?”
听出他话中奚落,扶心倒未有愠色,只笃定开口:“方才贵派魏掌门也说,此事仍有许多疑点,不如等陶大侠稍作休养,待身体痊愈再做商议。”
“哈!”
陶重山便双目通红地讽刺一笑。
“看来是都不相信我的亲眼目睹了,想不到我五派有朝一日……自甘沦落至此。”
“也罢,”
他忽地闭目沉思般,花白胡须随他呼吸而抖落些许颓势,却也片刻后又睁眼,竟像是妥协道,“江恶剑既是兴许与青邺杀手有关,为了你们所谓的大局,就暂留他性命。
但若等查清——”
“若他当真杀了师兄们,我自会亲自请罪。”
当无声将目光从陶梧二人身上收回的司韶令此言一出,本失神望他许久的江恶剑却蓦地一抖。
可惜陶重山紧随其后地冷哼一声。
瞪着司韶令的眼神蓄满失望透顶的嫌恶:“你……先顾好自己吧,我的话,还未说完。”
便顿了顿,陶重山环视一周,仅在陶恣二人身上微做停留,随即面容发狠,竟是身形微颤着,艰难自椅中起了身。
他摇摇欲坠地向前挪动,这般彻底暴露,更掩不住满身嶙峋,像一具被包裹的未寒尸骨。
一步步病孱而凿定的,走向司韶令。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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