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眼睛里一片死寂,说话倒是没有任何迟缓,“不怕”
。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人要真是连性命都不顾了,那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顾之珩一时判断不出来苏凉会不会真的这么做,那些话总归是寒了他的心,究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心里烧着怒火,又被砸在冰天雪地之下,又硬又冷,偏偏里面还烧的要命。
他握紧了拳头,没再说话,生怕在一张嘴说出来的话,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快步出了房门,重重的关门声,震的人耳膜疼。
苏凉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浑身像是被撕裂了一样难受,满腔的酸在体内来回的捯饬,像要把人腐蚀坏了,非得化作眼泪流出来,放能好。
只是他不能哭,一点也不能,只要有一滴水决堤,那堤坝就破了,怎么也收不住的,只会前功尽弃。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被抛弃被丢下的痛感。
顾之珩其实命不好,母亲死后,他便再也没有在谁身上感觉到被爱的感觉了。
外头那些人,无非是馋着他的身子、馋他的脸,这些他知道。
对于苏凉,他一直犹豫,或许他找就清楚那人是爱他的,只不过,之于之前种种,他逃避着不敢认罢了。
这次日子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好了,现在苏凉也要舍弃他了,那样决绝......
他如同一只夜间的游魂一般踱步到了父亲的病床前,那人应该还没醒,只是躺在那里,却也是一个能倒出心中的委屈的对象。
可走到门前,却见里头灯光大亮,隐约还有说话声。
难道是爸醒了?
顾之珩伸手握住门把手,想要拧门,就听见里头虚弱的说话声。
“小...小凉呢?”
说起来有些可笑,他勤勤恳恳照顾了小四年,在父亲心里,终归是不敌苏凉的。
“小...那什么爸,小凉在上学呢,还没放假。”
顾之墨在一旁找了个借口哄着。
躺了四年的人的脑子显然是没跟上,以为苏凉还是十五岁,只道:“对,他初三功课重。”
顾之珩背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心如刀绞的疼。
房间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解释什么。
“我可能快要死了,之时、阿珩,你们要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小凉。”
顾慎行拉着顾之墨的手,叫着老二的名字,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看人都看着瞧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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