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着出来卖力的南阳立即直起身子,狠狠地点头,故意装出哭腔:“阿娘,我好怕怕、我好怕怕。”
郭斌心中忐忑,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对着扶桑连连点头,“陛下、臣教导无妨,唐突了小殿下,还望小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我是小孩子,不是大人。”
南阳背对着太阳,稚嫩的脸上是涌着几分与她年龄不符的戾气,眼底更是化不开的浓墨,晦暗不明。
郭斌被吓得头不敢抬,南阳索性替扶桑开口:“送交大理寺,免得阿娘烦心。”
扶桑本就是拿着南阳做笺,南阳都说话了,她自然也不会拒绝,吩咐侍卫将一干人送去大理寺,自己却留了下来。
稻田被毁,庄稼人该如何生存,看着这么多的粮食被糟践,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南阳,你可知大魏立根之本是什么?”
南阳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是粮食吗?”
“你很聪慧。”
扶桑不得不承认南阳她两辈子见过最聪慧伶俐的孩子,也确实是储君的最佳人选,可……她垂下眸子,心里有片刻失落,上辈子的教训记忆深刻。
她拍了拍南阳的脑袋,“接着去看看,指不定还有更加有趣的事情。”
“好。”
南阳口中应着,心里却极为嫌弃,好好的一大人为何总是利用一孩子,幸是她聪明,不然扶桑都没法收场。
扶桑在前,南阳巴巴地跟在后面,穿过稻田,就见到了一处庄村,眼看着近午时,却不见炊烟。
从村口进去,树木青翠,屋舍林立,乡村气息浓郁,走到村子中心还是不见一人。
“阿娘,为何没有人,您有没有感觉一股阴森,就是死人……”
南阳咽了咽口水,她是不怕,就怕吓到了养尊处优的扶桑。
扶桑左右看了许久,良久叹气,“我们随便找一户人家看看。”
南阳指着中间的一户人家,“阿娘,那里好像有人。”
那户人家有一院子,三间屋舍,栅栏里冒出一个小脑袋,似是一孩子。
扶桑让侍卫们就地等待,自己领着南阳进去,走过去才发现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南阳走到栅栏边上,扒开上面的牵牛花,朝着孩子挥手:“吃不吃糖?”
孩子与孩子之间是有共鸣的,南阳身子又小,五官精致,眉眼含着笑,像极了粉雕玉琢的娃娃。
院子里的柱子慢慢地走了过来,见到白嫩的手心里放着一块红色的糖,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南阳却将糖拿回来直接放入自己的手心里。
柱子大失所望,可他还没来得及失落,那只白嫩的手又伸过来,依旧放着红色的糖。
这回,他忍不住了,将糖接过来放入自己的嘴里,一股甜味充斥着整个嘴巴。
“好甜。”
他惊讶。
南阳自豪道:“我阿娘做的,自然甜的。”
被她晾在一侧的扶桑笑了,小东西真会糊弄人。
就在这时,柱子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朝外喊着南阳:“你过来呀。”
南阳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了,牵着扶桑的手,“你阿娘呢?”
“我阿娘被坏人抓走了,我阿爹去找了,现在还没回来。
你是不是饿了,我还有锅巴饭呢。”
柱子黑黝黝地眼睛里带着诚意,他还小不懂得打量人,更是不知衣服华贵的人身份不简单。
南阳却笑了,“我带你去找阿娘,好不好?”
柱子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南阳又给他塞了一块糖,“我阿娘会做糖,怎么会骗你呢,糖好吃吗?我家里还有好多呢,对了,这里怎么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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