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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团小脸烧得通红,难受得就像有一千只手来拉自己,把自己往下拉着坠。
要知道,福团一向知道自己有大福气,她什么时候生过这么大的病?
年春花见福团又病了,那心疼得就跟自家的福娃沾上了泥点子一样,现在家里难,可不就更得指望着福团的大福气了?因此,年春花赶紧去将糖罐底沾着的糖都给福团用水化了,端来甜滋滋的水,赶紧让福团喝下去。
蔡顺英看得烧心。
这段时间,因为赵猛那档子事儿,家里的钱、糖、烟……任何好东西都送了出去,一点儿都没剩下。
蔡顺英的男人楚志茂,还被赵猛给打了,一口糖水都没得到喝,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福团一病,妈就巴巴地恨不得把家底都给掏空!
蔡顺英实在气不过,鼓足勇气:“妈,志茂还有小叔子们都伤着呢,要喝点糖水身上才有力气,才好下地干活儿啊。”
年春花本就在气头上,一扫帚给蔡顺英打过去:“我让你这个搅家精在这里说是非!
家里还剩多少糖啊,你就巴巴地望着!
你眼皮子咋就这么浅呢?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儿媳妇。”
蔡顺英连忙退出去,她心里也不高兴,存着一股子气:“妈,什么叫我眼皮子浅?你把家里的东西都给福团了,志茂一口都吃不上,我身为志茂的老婆我不心疼他?怎么你占了东西还说我眼皮子浅?”
蔡顺英没文化,说不出道德绑架四个字。
年春花被她说得手指颤抖,脸颊抽搐,想说点什么又说不上来。
蔡顺英也算豁出去了:“而且咱家这个祸事不就是福团说自己能看人生男生女起的吗?福团闯了这么大的祸,害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病一场,吃点苦头,也是老天爷给的惩罚,是报应,也是应该的,她之后才知道收敛!”
福团脸色一白,对啊,她从来没生过病。
这次生病,她的福气也没来帮她,难道真是……惩罚,是报应?
福团不敢深想,打了个冷颤,年春花倒是没想那么多,她重活一世,见了两辈子福团的大福气,见了太多不信福团的福气,最后被打脸的人,她脑子里关于福团有大福气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年春花一瞪眼:“放你妈的屁!
福团也是你能嚼舌根的?人家福团是天上的星宿哩,你是个啥?你就是地上的虫!
福团有福得很。”
蔡顺英再怂,现在也没忍住,这福团住的屋子还有她的一份儿呢,结果她还是条虫,她就该对福团卑躬屈膝,孝敬她的呗?
蔡顺英道:“我要是地上的虫,福团这段时间就别吃我这个虫赚回来的东西呗!”
蔡顺英呸一声,“什么福气哟?妈你之前说楚枫楚深是没福的瘟鸡崽子,咋这么冷的天,人家那两个小孩儿天天活蹦乱跳的,福团却病成这样呢?按照妈你一贯的说法,这个病,就是她福团没得福!”
怂了这么久的蔡顺英大着狗胆说出心底的话,不等年春花骂她,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气得年春花指着她的背影赌咒发誓,恨不得天降大雷,召唤一个张角,劈死这个儿媳妇。
有这样的人吗?福团都病了,她还要说风凉话。
福团本来就在生病,还要被骂是因为自己没得福,差点活活呕死过去。
年春花也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这两人完全忘记了,之前别人倒霉、心里难受的时候,这年春花和福团还明里暗里地凑上去说别人没福,完全不顾是不是在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现在风水一轮流转,她俩就先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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