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沈八爷疑问太盛,五姨太没有吭声,室内一片寂静。
她怎么告诉儿子,自己身上不只有这一个秘密。
事情查下去,会先查到她身上,然后才是沈夫人,所以沈夫人笃定她会先动手,才这么有恃无恐!
那个毒妇!
下午,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阴了上来,厚厚的乌云压在保宁城上,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沈七爷下车的时候只撑了一把油纸伞,他脚步匆匆,谢阮玉和江娉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雨水打湿了沈七爷的袍脚,原本就泛黑的衣袍更显的漆黑无比。
她们名义上是个妾,自然不能跟着沈七爷一起去看望沈大帅,只好随着大帅府里的其他姨太一起在客厅等着。
沈七爷见到沈大帅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身上烧的滚烫。
赛红姑是被沈夫人钦点过来伺候大帅的,抹着眼泪对沈七爷哭到,“这病来的急,都这样烧了小半个月了,大夫说…呜呜呜…大夫说,怕是不行了。”
伸手握住沈大帅的胳膊,早已没了坚硬的肌肉,这个向来强壮的男子如今骨瘦如柴,背脊也不再直挺,眼睛没了往日的压迫,就像个垂暮的老人。
“大帅,我回来了。”
沈七爷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嘴巴一开一合,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周围是他的一群儿女。
一刻钟后,赛红姑的哭声从内屋传到厅堂当中,代表着什么,想必也不用多说,谢阮玉跟着众人一起跪在地上,哭泣声游荡在整个帅府。
谢阮玉头颅低垂,她也有些难过,可却哭不出来。
人皆爱从众,悲伤的情绪可以相互传染,可是过去之后,还不是照样喜怒肆意,其中的这点背痛远不及生活的缤纷,尤其是对谢阮玉而言,无法感同身受。
“三天后,下葬吧。”
沈八爷红着眼,忍住哭声。
大帅病的这段时间,帅府都是沈八爷掌家,入土为安,大家自热没有异议,啜泣着点头。
“慢着。”
沈七爷忽然开口,“大帅到底患的何病?似乎还没有人告诉我。”
面容依旧冷静,语气依旧温和,仿佛听不见满室的哭声。
“不知道。”
赛红姑抢先开口,鼻尖通红,她拿着帕子掩去眼角的泪水,“来来回回,换了好些个大夫了,都说看不出来。”
“这就有意思了。”
沈七爷环顾着身边的众人,眼睛眯成一条线,“我活了小半辈子,没听过人死的不明不白就要下葬的。”
“近章!”
沈夫人严厉开口,“话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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