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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府上冷清非常,赵泽瑾才想起来乘风被他送去了边境,似乎他府上连个管家都没有,也没有侍女。
那些侍卫出没都没个声音,也不会多事去体贴主子,整个安王府像是白日里游离的幽冥府一般,不似人间。
赵泽瑾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将熄灭的炭炉重新燃起,而后拉开了赵泽瑜的被子。
兄弟多年,纵使心意是假的,可一些习惯总还是真的。
赵泽瑜向来不喜除了乘风以外的下人近身。
他拉开赵泽瑜的中衣,绝不会想到下一瞬眼前的场景让他在失去赵泽瑜的往后余生都不得安宁。
那新的刀伤旁边,一个仍在发炎、深四寸有余的剑伤赫然陈列。
赵泽瑾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种伤一看便大致知道受伤时间——大致是在半月以前。
如晴天霹雳一般,赵泽瑾定在了当场。
那个雨夜,赵泽瑜带着深入脏腑的剑伤回来,遇到了自己。
他受着伤,被自己诘问,挨了两个耳光。
可为什么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撑在自己面前?
赵泽瑜一直昏睡着,也无从问起。
他隐约间似乎觉得抓住了什么,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北境告急,他终归没来得及等赵泽瑜醒来。
洛帅早在三年前便将北境交给了诸位将军,回了京城养老,边境曾有一次裁军,兵力不足,在北原早有预谋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赵泽瑾自请领兵驰援,而后面种种事端则让二人再度泾渭分明。
于是赵泽瑜再也没机会知道他的兄长在像模像样地放过狠话之后,仍是忍不住对弟弟的心疼,来看了他。
直到葬身北原,赵泽瑜再没有听到过一声“小瑜”
。
往事种种将赵泽瑾心口灼烧得几近暴烈,他几乎有些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眼前的弟弟只是他的一个幻梦。
赵泽瑜安静如鸡,不时偷瞄他哥的神情,以期不时来个撒娇大法,将他哥的怒气糊弄过去。
这一看便觉兄长神情有异,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御前,遂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哥。
赵泽瑾将眼前种种幻影按了下去,声音不辨喜怒,却是让赵泽瑜活生生打了个寒战:“怎么伤的?”
赵泽瑜:“……”
得,他哥绝对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因此他一脸悲苦地指了指平宁侯,指望着他哥能在这老头子身上把怒气发完,放过他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弟弟:“兄长,就是他让手下伤的我。”
赵泽瑜眼珠一转,继续添油加醋:“兄长,他还骂我竖子还要让我给卢明赫屈膝道歉呢!”
对不住了平宁侯,谁叫你非得往里面掺和还想害兄长呢?
赵泽瑾一眼看出小兔崽子祸水东引的打算,只和善地冲他一笑,笑得赵泽瑜心中惴惴,然后转身对皇帝道:“父皇,这案子干系甚大,平宁侯身为卢明赫祖父,虽无大的过错,也应当避嫌。
更何况泽瑜毕竟是我大启皇子,不明不白地被平宁侯所伤,平宁侯又纵容手下打伤我秦王府府兵,还是要请平宁侯给个说法。”
平宁侯气成了一只呼哧带喘的风箱:“陛下明鉴,臣绝对不曾让人伤到过八皇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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