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素的父亲听得前面的动静,已经从里屋出来了,第一眼见着那男子?就眉毛一竖,碍于赵泽瑜在场才没发作,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那脸上还略带红霞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客官,您请进,有什?么中意的料子??”
赵泽瑜记得在梦中听过芳素说她家的铺子?比之其?他铺子?最大的优点便是他们同一家老织布坊常年?合作,购买的料子?自行染色,既均匀搭配又样式多样,格外?得一些客人喜欢。
赵泽瑜背着手将她家的铺子?环视一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本公子?听说你们这布料都?是自己染的?”
芳素有些害怕,她爹做生意这些年?,自然也看得出来他有些来者不?善,不?着痕迹地把女儿挡在自己身后?,赔笑着道:“是这样,小店所有的布都?是小人染的。”
他有意没有说女儿的参与,赵泽瑜也听出来了,瞥了一眼旁边眼神飘忽已然有些惧色的男人,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将腰间一块令牌解了下来拿在手中:“金吾卫接到报案,你们这布坊使?用劣质有毒染料致使?人死亡,跟本官走一趟吧。”
因为要时常出入金吾卫府衙,冯青顺手也给了赵泽瑜一块,不?想被这位毫不?脸红地拿来借用,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芳素到底是个年?轻女孩儿,直冲冲地道:“怎么可能?我们的染料都?是自己调配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她的父亲急忙拉了她一把。
赵泽瑜冷笑一声:“这话你留着和我们大人说去吧。”
说罢,他转向那个吓得抖如?筛糠的男人:“你也是这布坊的人?”
看样子?要是他说一声“是”
就也要被当场带走似的。
那人生怕自己沾上什?么事,飞快地道:“大人明鉴,草民和这布坊绝无关系,草民就是来这儿买料子?的,多亏大人来此?,不?然草民岂不?是也要被这黑心作坊给害了?”
芳素不?可置信地失声叫道:“方毕海!
你说什?么,你和我绝无关系?”
方毕海正色得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姑娘,请你自重,我只是来看料子?的,既然你们的布坊以次充好,害人性命,还是和这位大人走吧,动了粗就不?好了。”
说罢,他便丝毫留恋都?没有,转身便匆匆走了。
芳素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个青梅竹马长大的男人,眼中也不?知是惊愕、怨恨还是难过多些。
可见人世间,倾盖如?故者有之,更多的却还是白头如?新。
她父亲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失魂落魄的女儿拉回自己身后?,对?着赵泽瑜拜了一拜:“大人,小人跟您走一趟,可我这丫头只负责叫卖,从来都?不?曾做过染布的活计,还请大人不?要牵连她。”
这下芳素的魂可算回来了,不?顾她父亲的阻拦,上前一步道:“大人,我们这点中的布全在这里,染布的地方在后?院,您尽可以派人来查。
我们行的端做得正,是哪位客人说我们的染料有问题,我们也愿意对?峙,可是也不?能单凭那客人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我们布坊有问题吧。”
赵泽瑜看了她半响,这些时日的历练再有梦中走的那一遭,赵泽瑜不?假作无辜不?吊儿郎当的时候眼神其?实颇具分量,芳素瑟缩了一下,却勉强控制住自己不?露怯,咬牙挺住了。
只短短几瞬,赵泽瑜便将目光收回,满意地拍了两下巴掌:“果然有胆有识,就是可惜眼光不?太好。”
他骤然从凶神恶煞转为慈眉善目,这原地变脸把父女俩都?看懵了。
赵泽瑜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扇子?,俨然一个一团和气、眉清目秀的天真小公子?。
然而一开口,便带了些嘲讽:“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听你爹的话,眼睛怎么就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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