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清笑得眉眼弯弯,很兴奋地扭头对温郁说:“我们住哪里?民宿吗?”
温郁看着她弯起的眼睛和翘起的唇角,冷淡的眉眼倏然间柔和,青年眼尾略略扬起,将落的雪覆在他精致的眉骨上,温郁叹出一口气,浓白的雾气在冷空气中升腾,他说:“嗯,是啊。”
衣角被扯住,温郁低着眸子看向一脸着急的林羡清,“快走快走。”
坐上车以后,温郁熟练地跟司机交流,林羡清听不懂,只能扒在车窗边上看走马灯一般闪过的街道。
林羡清这二十多年都没出过国,第一次出来玩儿自然觉得新奇,她扒在窗边看得眼也不眨,像个刚出生的孩子,怀揣着对整个世界的好奇。
倏忽间,开车的大胡子叔叔爽朗地笑了几声,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林羡清不能理解的话,司机的眼神通过后视镜落在她身上,林羡清直觉他们讨论的话题是她,就蹭过去戳着温郁问:“你们在说我吗?”
温郁撇着眼睛瞧了她一眼,懒散地冒了个鼻音:“嗯。”
他的视线漆黑,又夹着满街亮起的灯火,温和地落在她身上。
“他说你很可爱。”
林羡清一直认为这个词对应的是“幼稚”
,她不太喜欢,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出国有点激动,自己好像确实是兴奋过头了。
她坐回去,安安静静地把手搭在膝盖上,想起了什么又扭头回来问:“那你呢?你回了他什么?”
温郁的手指蜷了一下,低下的睫敛住暗色的眸,他错开眼回答:
“没什么,就说‘承蒙您夸奖’这类的。”
林羡清没怎么怀疑,这类聊天好像也只能这样回答,她轻点几下头,视线又回到窗外,只是克制了不少。
旁边的青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了几圈腕上的表,眼一直垂着,辨不清情绪。
“你们是夫妻吗?您的妻子看起来很可爱。
你们应该生活得很幸福。”
——“谢谢,我们相爱五年了。”
回复的时候温郁看见夹在内衬领口的窃听器,有一瞬间他想直接扯出来扔掉,但是又克制住了,现在还不可以。
温郁单手撑在窗户旁,撑住下颌,他扭头看向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小雪。
俄语,应该没什么关系。
据他所知,温执不会俄语,听见了也没什么。
青年的肩膀一瞬间塌下来,逃到了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就好像牵制提线木偶的细线被这样的远距离拉断,温郁觉得轻松。
订的民宿远离喧嚣的街市,林羡清推开大门发现楼底下环住了一片很大的草坪,草坪上沾了点儿白色的雪,民宿的主人一家都聚在门口,很和蔼地看着他们。
林羡清拎着行李的包朝他们鞠躬,然后拉着温郁的衣角想让他快说点什么。
温郁跟他们相谈甚欢,林羡清一脸懵地站在温郁旁边,抽了个间隙小声问:“你们说的什么,他们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啊,”
他漫不经心拖着调子发出个感叹词,然后微微低头瞧了她一眼,冷淡的眉眼染了雪,有种不谙世事的感觉,用好听的嗓音说着,“他们说你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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