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右边那个洞里拿出来的球,无论多少次,都是2292.
她蹲在地上,几乎把右边的球都拿光了,没发现除了2292以外的数字。
——“领导的意思。”
林羡清很轻地眨了几下眼睛,大厅里的灯光又恢复了五颜六色,头顶的灯球射出各种各样颜色的光线,音乐声渐渐变得躁动,大厅旁边立着的圣诞树上粘着的糖果和巧克力被摘了个精光。
她从后台出去的时候,王可心和吴涛他们已经不见踪影了,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她只能看见坐在长凳上的温郁。
很莫名其妙,纵使熙熙攘攘的人潮再多,她的眼睛也只会看见温郁。
兴许是福至心灵,在下一秒,冷淡的青年轻缓抬睫,他指尖夹着高脚杯的杯杆,里面是半杯红酒,西装衬得他气质矜贵,举手投足间有种散漫的随意感。
七色的光映在他脸上,交织出迷蒙梦幻的光影,温郁轻抬胳膊,朝她举了酒杯,他的唇张合两下,室内吵得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口型:
——“过来。”
正好,她也有事要问,就把球抓在手里朝他走过去,长凳上就他一个人在喝酒,要不是林羡清知道他是一杯倒,还会以为他多能喝呢。
等她走到的时候,温郁杯子里的酒已经空掉了,他又从台子上拿了一杯,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晃。
“高兴么?”
他抿了一口酒,手肘撑在柜台上,低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
林羡清坐在他旁边,两人顶着一模一样的面具,她展开一只手里的球,声调平静:“你是说这个吗?号码中奖的事?”
温郁低低觑了一眼,指尖捏着杯子转了几圈,然后凑到唇边把酒全部咽下,他的声音被酒粹得发哑:“一等奖,不挺好的?”
她把那个乒乓球摔在桌子上,乒乓球被弹得很高,落下来的时候又被林羡清抓住,她把两只手都展开在温郁面前,里面是两个一模一样的2292号乒乓球。
林羡清看了眼手里的球又看了眼他,直白说:“我还有很多,你要看吗?有半盒子的2292号球呢。”
周遭声音嘈杂难辨,她的声音却是如此清晰,温郁低眸看着两个球,眼睫抖动几下,又错开眼神,不说话。
“是你干的吗?”
温郁安静地咽下第三杯酒。
林羡清又重复问:“是你让人暗箱操作的吗?就为了让我得奖?”
“你还喜欢我吗?”
她最后问出来。
温郁指尖抖了一下,眼睛半阖着,长睫在斑斓错乱的灯光下无措地煽动几下,死死抿着唇,牙齿咬得很紧,腮帮鼓了一下,有种暗潮涌动的压抑。
总是这样,暗地里面面俱到地护着她,真正问起来,又一个字不告诉她,嘴里也从没说过喜欢她,单方面示爱,又拒绝她的爱。
她的爱又不是廉价商品。
半晌没等到回应,林羡清低了眼帘,起身准备离开,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
“算了,没意思。”
转身的瞬间,林羡清的手腕被他拉住,温郁仍旧不说话,只不过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重,青年西装革履的,拉着她往外走。
林羡清被他拉得踉跄了几下,讶异问着:“你带我去哪儿。”
公司储物间的门被他粗鲁拉开,林羡清被他推进去,温郁低头,背手锁上门。
储物间的窗户半掩着,月光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又凉又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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