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想要开口,却不知怎么都说不出否认的话。
明明有无数个不能和他再纠缠下去的理由,虞清晚也不知道此刻的犹豫究竟是因为什么。
见她默不作声,秦悦柠也忍不住轻叹口气。
她并不知道虞清晚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有在画廊那一次撞见虞清晚和贺晟在一起。
但秦悦柠只是觉得,那个时候她看到的虞清晚,和往常的模样是不同的。
她会脸红,会害羞,而不是永远笑着和别人说自己没事。
就好像枯萎已久的植物忽然被注入了养分,焕发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至少,秦悦柠觉得,他们之间绝不像虞清晚所说的那样,只有恨意。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虞清晚的嗓音有些滞涩,不自觉地垂下眼:“悦柠,我生病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秦悦柠就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
秦悦柠最亲近的人也是病人,秦嘉赐病得最厉害的时候,总是会突然问她说,姐姐,我是不是你的小累赘啊。
姐姐,养我是不是很累啊。
很多时候,那些生病的人会时而自卑,也会认为自己是身边人的负担。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秦悦柠微微俯身,轻握住虞清晚冰凉的手,格外认真道:“清晚,其实我觉得,错过才是最让人遗憾终生的。
爱你的人从来都不会觉得你是他的负担。
因为比起其他的所有东西,什么都不如你好好活在他身边重要。”
“而且,谁能猜到未来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体就越来越好了。
我每天都是这么给秦嘉赐洗脑的。”
虞清晚怔了怔,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阵阵温度,好像有一阵温暖的涓流缓缓遍布全身。
秦悦柠一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眨眨眼睛:“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我明天就会死的话,我一定会和我最爱的人呆到今天的最后一秒。
一秒都不能浪费。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等到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
与此同时,燕城。
贺家祠堂内,鞭子结结实实落到皮肉上,发出一声闷响。
贺晟咬紧牙关,下颌线紧紧绷着,颈间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冷汗顺着额角向下滴落,砸在滚动的喉结上。
裸.露的后背上,新旧交替的伤痕遍布,肩上绽开的皮肉早已经鲜血淋漓,骇人至极。
即便如此,他却也没发出半点声响,跪在地上又挨了结结实实一鞭子。
贺铭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那根特制的军鞭,端正威严的面容透着铁青之色,气势凌厉。
“贺晟,你倒是有本事,连盛董事长也敢耍。
你是想驳盛家的脸面,还是想跟我对着干?”
贺晟脸色苍白,薄唇却依旧若无其事地勾起,语调散漫至极,完全不像是刚刚挨过鞭子的样子。
“您要是实在想娶,自己娶回来也一样,我没意见。”
话音落下的瞬间,贺铭绷紧脸,他已年逾五十,眉眼里的神色不怒自威,已然是盛怒边缘。
看着贺晟肩背上大面积的纹身,贺铭怒火更甚:“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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