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的可是“银”,而不是“钱”。
如今市面上用的都是折钱,一贯通常不超过八百文,而银的兑价是一两换一千四百文左右,几乎等于两贯钱了。
不愧是大食来的货色,价格果真比寻常琉璃器贵些,韩邈暗自点头。
甄琼却有点懵:“等等,一个瓶子就要八十六贯?”
这忒么是金子烧的吗?八十六贯!
比丹炉还贵了!
那掌柜面皮一僵,赔笑道:“客官许是听岔了。
不是八十六贯,是八十六两银,折钱一百六十贯……”
甄琼差点没把手上的瓶子扔出去,多少?
一旁韩邈看他手抖,就知道这小道是被价格吓到了,顺手接过了那瓶,细细看了看:“果真是上等货色。
”
瓶子光洁透亮不说,上面还有缠丝纹路和两条葡萄蔓藤,极是精巧。
那掌柜立刻呵呵笑道:“韩大官人果真好眼力!
小店绝对童叟无欺,这般剔透的瓶子,可是难得!
”
“不要!
太贵太贵!
”甄琼却连连摇头,站起来就走。
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韩邈笑了笑,把瓶子放回了盒中,对那掌柜告了声罪,便迈步追了出去。
出了门,就见甄琼立在大门前,两眼发直的嘟囔:“石头烧的都卖这鬼价钱?这不是明抢吗?”
石头?韩邈眼睛眯了眯,笑着问道:“难不成贤弟还懂烧玻璃的办法?”
“没试过。
需要的炉温太高,观里的小炉达不到。
”甄琼还没回魂,只痛心疾首的哼唧了两声。
他知道玻璃器是挺贵的,当年观里也有几套,师父宝贝的跟命根子一样,清洗时都要两位师兄一起,绝不能碰坏了。
但是这大宋的玻璃也太黑了吧?一百六十贯啊!
还不如把他卖了算了!
他说的是“没试过”,而不是“不懂”,韩邈心底顿时有了计较。
但此处不是细问的地方,他笑吟吟的转了话题:“既然不买玻璃了,先去瓦舍坐坐吧。
看个傀儡戏,吃些茶点,再寻酒楼用饭。
”
甄琼此刻正是懵着呢,哪还有心情打听瓦舍是个啥东西,听到“茶点”二字,就晕乎乎跟着韩邈走了。
结果真等他穿过那高大门楼,进了所谓的“瓦子”,顿时目瞪口呆,止步不前。
不就是吃个小点心吗,怎么逛起庙会了?只见偌大的院墙里,数座小楼挤在一处,还有不少露天搭建的棚子,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卖小食果子的,卖饮子茶水的,卖各色玩具的,甚至还能看到剃头、卖药的摊子!
入目所见,人头攒动,锣鼓震天,彩招林立,密密麻麻简直让人头晕!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难不成全安阳的人都跑来了?这种地方逛起来,迷路了可怎么办?直来直去的官道甄琼敢走,走反了大不了拐回来。
然而这种曲里拐弯的复杂地形,他可不想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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