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盯着,我瞧若芯有些不对劲,别叫她出什么事儿,我去回了太太。”
紫嫣忙应承着送崔妈妈走了。
——
长春馆里,康氏摸着手里的佛珠,气的咬牙切齿的骂刘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得动起手来,你也是官家太子面前有头脸的人,打女人传出去有脸吗?”
刘钰不胜其烦:“母亲,那女的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么,敢给爷脸子瞧,还反了她了。”
“她在我这儿好好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还不知道你,从小的混世魔王,一句话不对就翻脸的主,她性子别扭,且扭不过来的,她既不去惹你,你怎么反倒去招惹她?”
康氏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刘钰头上,他为何去招惹她,这样不识趣的女人,放着就是了,怎么反倒一点就着的恼起来,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再不敢去想。
若芯接连几日不曾出门,康氏知道她脸上有伤也没怪罪,遣人给她送了擦脸和擦身的药来。
若芯看着那药,心里复又涌出磨人的屈辱感,刘钰这样羞辱她,府上再没人不知道的,原想她自己好好守着阿元,在府里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可如今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刘钰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打到地狱里,不得翻身,她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忽就发觉身旁有人晃了晃她,抬眼一看,原来是晴儿。
晴儿小心道:“沐浴的东西备好了,姑娘去吧。”
若芯缓了缓神色,起身去了浴房,独自一人在水里泡着,想把这一身的伤痛屈辱全都洗去,许是泡的舒服,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不想却做起了五年前常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站在汤池子里,被一个影子压在身下,那影子直逼的她喘不过气,虽浮着脑袋,可那溺水般的窒息感却蹿满全身,忽然,周围的水褪了,可热气还在,仙境般一眼望不到边,她就看着她的肚子一点点的鼓了起来,她喊,阿娘,救我,我的肚子大了,周围却无人应她,也不知是心疼还是肚子疼,她缓缓托着肚子蹲了下去,就见阿元站在她面前喊娘,她伸手想去抱孩子,却什么也没抓住,周围忽又续上了热水,慢慢的没过了她的头顶。
——
大丫头淳儿坐在暖阁倩纱窗前的炕上,拿着果子吃,她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窗外,再伸手去摸盘子时,却摸了个空,盘子里的果子已被她吃了干净,她不由诧异,若芯姑娘今儿怎么沐浴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又等了一会,便收起了盘子,起身绕到钟毓馆的后院。
浴室的灯还点着,透着窗子只见里头袅袅的热气,一看就舒适非常,必能解了一身的乏,淳儿一转头,却见晴儿从她后头走过来了,不由诧异:“你没在里边陪着姑娘吗?”
晴儿叹了口气,对淳儿道:“姑娘不叫我陪。”
淳儿会意,没再问,又往浴室里张望。
晴儿也觉若芯沐浴的太久了:“瞧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出来,我去问问。”
淳儿跟在她后头走了过去,可见晴儿叩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声,顿时慌了,这热气这么重,姑娘在里边待了这半天,只怕不好,她小脑袋反应快,拉开晴儿,抬脚便去踹门,几脚下去震的她腿生疼,可还是卯着劲的又当当几脚,门被踹开,就见若芯头靠在浴池的边儿上,被热气熏晕了过去,二人吓得过去喊她,又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抱到床上躺下。
淳儿之前见人晕过热浴,忙打发小丫头去厨房要了一碗冰糖雪梨水来给若芯服下,过得片刻,若芯脸上渐有了血色,眼皮动了动。
二人见状,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紫嫣在家刚要睡下,得了信,吓得从床上弹起来,赶回了钟毓馆,冷声责问众人:“怎么没人陪着姑娘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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