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奇怪的是,这栋足有三层占地面积不小的房子里没有尖锐物品,甚至没有镜子和玻璃制品。
窗户是安全玻璃或钢化玻璃,贴着窗纸,微微透光而不漏风景,隔绝紫外线。
家具和墙纸都是崭新,他的病和精神状态危险到了这种程度?
卧室的衣柜里有校服,银灰色西装式制服,佩有校徽,原身上的学校不差。
经常留在房子里的是妈妈,她积极地对白村说话,时不时取他一点血,她以为白村看不懂那些测试的缩写和数据指标,故不避讳,让他发现这具身体比想象中的健康一点。
问题在于有精神疾病的不是他,却受到这样几近禁锢的保护,于是白村选了个时机,抱着校服,走到妈妈旁边。
“小业,”
她拿着血检报告,回头现出一张典雅温和的面孔,“你想去冰帝了吗?”
她随手把报告放到一边,看着白村怀里的校服,眼光流露出担忧和犹豫。
“你明白吧,妈妈想保护你。”
她双手放在白村肩上,直视他,“等过几天转学手续办下来好不好?”
这口气好像原身在冰帝这所学校发生了什么,白村不声不响的转身上楼。
对这具不知全貌的年幼身体和随之而来的完美父母,他目前还没有实感。
吃饭吃药时间实际是不固定的,他是通过天色黑亮频率判断他已经来了将近半个月。
期间气温有所上升,窗隙透进室内的风有股甜甜的花信味,有时降雨还有泥土腥气,几乎没听到过车声人声,鸟鸣也不多,这里可能是城市近郊。
收音机只能收到几个讲解圣经的频道,他试图组装信号接收器,他的身体状况不会连这点辐射都受不了。
虽然最近他睡眠越来越长,半梦半醒间总听到妈妈跟他说话,似乎在引导他回忆以前发生的事。
他没记忆,继续装聋作哑,爸爸极少回来,她显得很焦虑。
整栋房子里没有足够让他组成信号接收器的材料,他感到房子里的时空孤立于宇宙之外。
白村把要吃的药销毁了一部分,趁妈妈进了书房的当,继续挂着讲经的收音机练听力,和猫猫结伴在房子里游荡,听每一扇窗子窗隙的风声。
“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
白村停在一楼一扇不起眼的狭小窗边,在这没有听到风声,这扇窗好像很久以前就从外面被封死了,身后猫猫打了个喷嚏。
他捧起蹲在那边窗下墙根的猫猫的脸,捻起它鼻尖的那一点粉末。
质感像是香灰,可这里只有圣经,耶稣不吃香火。
二十分钟后白村从墙壁与地板相接缝隙里抠出了纸花的残片。
这里曾摆过灵枢花圈。
白村四下嗅嗅听听,在楼梯后拐角后的死角,落满灰尘的一方墙壁前,收音机声音变了调,他关了,耳朵贴在上面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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