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珑带着他七拐八绕,进了小巷,穿出穿进,最后来到一户人家门口。
敲了敲门,内里有一妇人之声问是谁,李景珑便报了名姓,迈过门槛,抬脚进去。
是时只见那妇人抱着个婴儿迎出来,止住脚步,打量访客。
鸿俊问:“陈子昂在家吗?”
“陈子昂死了很多年了。”
李景珑朝鸿俊咬牙切齿道,“别乱说话。”
鸿俊一惊,见这院内破败,主人显然十分穷困,便问:“他的孙子或重孙子在么?您是他的哪位?”
那妇人想了想道:“进来说吧。”
昏暗厅堂中,妇人怀中婴儿嗷嗷待哺,看那大小不足半岁,鸿俊见小孩子可爱,十分喜欢,便伸出手指让他握着玩,听李景珑与那妇人随口闲谈,慢慢地方得知,原来这名大诗人竟是在五十一年前,受权臣武三思迫害,冤死狱中。
幸而留了个独生子。
而又过了好些年头,陈家人丁不旺,一代接一代地,到得数年前,陈家独苗数年科举落第,娶了个媳妇即这唤段氏的妇人,为考取功名,十数载寒窗苦读,不意偶染风寒,久病后不治归西,留下遗孀与一襁褓中的婴儿。
“埋在城外呢,两位既然和亡夫生前相识。”
段氏说,“赶明儿带你们去看看?”
鸿俊一颗心已沉到了冰冷的谷底,来前青雄提到过,交还心灯后,可与陈家人结交,并查明当年真相……但这婴儿,就算继承了心灯,也不可能一夜长大啊!
“问完了?”
李景珑道,“问完就回去吧。”
鸿俊左思右想,终究没辙,但陈家还有人,总是好的,便数了些珍珠出来,交予段氏,说:“你们好好过日子,有啥事儿,就到金城坊驱魔司找我。”
段氏一见珍珠光彩,慌忙推让,经鸿俊再三坚持后只得收了。
李景珑倒是十分诧异,只不住打量鸿俊。
“您认识亡夫?”
段氏感激道。
“不认识。”
鸿俊老实道。
两人表情都极为怪异,李景珑又不知他奇奇怪怪的想做什么,只得出言为这下属解围道:“我这位小兄弟,平生最爱读诗,尤其景仰当年陈拾遗风采。”
“啊——”
段氏明白了,点了点头,料想这少年是为了陈子昂而来,读诗犹若神交,便将陈家的祖上当作了故友。
鸿俊叹了口气,眉头深锁,在厅堂内走来走去,两人都不知他究竟为何事而烦恼,走到李景珑背后时,李景珑喝过水,便道:“这就走吧。”
鸿俊站在李景珑身后,见李景珑、婴儿、妇人正好排成一条直线,突然灵机一动,心道若能将李景珑体内的心灯震出……
“诸身百骸真灵现!”
话音落,鸿俊祭起五色神光,朝李景珑背上轻飘飘一印——
刹那五色神光侵入李景珑全身经脉,“嗡”
一声端坐椅上的李景珑全身散发光芒,形象变得伟岸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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