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选了你?
翩翩起舞之际,甄丛云道。
声量不高,正好只在两人之间。
凌枢:我有两个答案,不知该选哪一个。
甄丛云:哦?
凌枢:其一,是我过于出众的风度,让你忽略了比我更合适的法国领事,毕竟玉树临风是爹娘给的,天生如此,我也没法子。
甄丛云被逗得花枝乱颤。
其二呢?
凌枢:其二,是甄小姐瞧我不顺眼,想看我这无名小子,被各方人士嫉恨羡慕的好戏,说不定,我今晚前脚刚踏出百乐门,后脚就被蒙上麻袋暴打一顿丢在暗巷里。
甄丛云笑吟吟:若我,说是第二种呢?
凌枢:甄小姐的玉手我也牵了,舞也跳了,也只能承受一点生命里本来不该承受的分量。
甄丛云:跟你说话真有意思,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凌枢:这话让我有点不祥的预感,好像往往说这种话的人,接下来都会说出一些不好的话。
甄丛云:今晚借着舞会,想要接近我,搭讪我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有甄家看中的,也有甄家不好得罪的,我眼花缭乱,不知道选谁才好,也谁都不想选,与其选了一个,让其他人不痛快,不如谁都不选,挑一个最没背景的,大家也都无话可说。
凌枢叹了口气:岳定唐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你说我最没背景,岳长官会很难过的。
甄丛云含笑:岳家的确分量不轻,可你既不是岳定唐的弟弟,也不是他的夫人,他会为了你,得罪别人吗?助理么,换一个便是了,就算加上老同学的情分,你现在这份工作,已经是他对老同学的优遇了吧?
凌枢:看来甄小姐还调查过我,我感觉在您面前,就像脱光了一样,被一览无余。
甄丛云:每一个接近我的人,我总是要弄清楚来历的,否则发生危险,如何是好?
凌枢点头:有道理,别人是香饽饽,你是一大块黄金,香饽饽扔在路上,可能也就没吃饭的人会捡,你若是往街上一站,那肯定不管是谁,都要心动的。
甄丛云故作生气:你怎么能用黄金来形容女人?一般都是说玫瑰花的。
凌枢:玫瑰会枯萎,黄金永远保值,不会褪色。
再说,一支玫瑰花,法国人可能觉得浪漫,中国人不定吃这一套,黄金就不一样了,世界各国人民,有谁不喜欢的?
甄丛云又是一乐。
许多围在她身边的小人物,态度往往是走了两个极端,要么极尽阿谀奉承,想拼命从她身上得到点好处,要么自诩清高,用桀骜不驯来掩饰自卑,仿佛这样就能消除身份上的差距。
但凌枢不同。
他既不像以上那两种人,也没有唯唯诺诺,紧张羞涩,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也能进退挥洒自如。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天赋。
也许跟他过去的家世也有关系。
待会儿三支舞结束,中场休息时,跟着我走,给你介绍几个人,能搭上多少关系,就看你自己了。
甄丛云给他抛出一颗糖。
凌枢不敢接这颗糖,怕里面掺了老鼠药。
甄丛云可不管他敢不敢接,音乐结束之际,两人分开刹那,她食中二指在烈焰红唇上轻轻一碰,又凌空甩向凌枢。
一个飞吻。
甄丛云拎起裙摆微微屈膝,翩翩退场,不带走一片云彩。
余下凌枢一个被众多各异目光与声音包围。
那些言语和眼神如同十万大军齐齐发出的箭矢,精准无误射向凌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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