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谨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红木小盒子,打开给夏侯潋看,里面有一个垒丝鎏金簪子。
司徒谨道:“当初我娶她的时候,送给她的聘礼就是这样的簪子。
前几天我在琉璃厂又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约是一对,竟也被我逢着了。
你说我送给她当赔礼,她会喜欢么?”
“呃……”
夏侯潋纠结了一会儿,道,“要不一会儿你问问督主,他以前天天和女人打交道,肯定比咱俩懂。”
司徒谨点头称是,把盒子收回怀中,站起身看了看时辰。
“差不多了,破门吧。”
夏侯潋从胡同中走出去,一面扫着衣袖上的灰尘一面朝牙行大门迈着大步走。
黑夜笼罩了他的身形,只能看见模模糊糊一个高挑的男人影子。
两个看门人注意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短刀推出刀鞘。
夏侯潋默不吭声地朝他们走来,看门人意识到不对,问了声:“喂,干什么……”
话音还没有落,破空传来两道尖利的鸣响,两支一尺长的黑色铁箭迎面而来,霎时间洞穿了两人的额头。
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他们已经倒了。
夏侯潋在他们倒下之前托住他们的身体,轻轻靠在门墩上。
番役们悄然靠近,有的翻墙,有的推开大门,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
夏侯潋和司徒谨一前一后在走廊上行进,番子跟在他们身后。
外面的回廊空无一人,他们用刀鞘推开门,进入店堂,同样空空如也。
没有点灯,屋子里昏暗无比,番役们背靠着背站在堂中,警惕四面八方可能的危机。
夏侯潋站了一会儿,寂静的空气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好像在牙行后面的卧房。
他和司徒谨对视一眼,慢慢走过老旧的楼梯,脱了漆的木板在他们脚下吱呀作响。
他们穿过中间的穿堂,进入牙行后面的二层小楼。
有个房间里面发出嘈杂的人声,似乎很多人在里面说笑。
夏侯潋和司徒谨一人站在门的一边,司徒谨用口型倒数:“一、二、三!”
两人撞门而入,同时取下臂上手弩准备朝屋中轮扫。
然而,进门的下一刻,他们不约而同放弃了这一举动。
因为屋子里的情景,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纱幕重重,酒香衣影中,十数个男男女女互相枕藉,彼此交缠。
十数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仿佛缠在一起的蛇结。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癫狂又狰狞的笑容,他们在这一刻仿佛已经不是人类,而是被欲望驱使的野兽,低吼咆哮着撕咬彼此。
他们对突如其来的番役们没有丝毫察觉,仍旧沉溺于癫狂之中。
番役们面面相觑,眼前的场景没有让他们血脉贲张,反而觉得恐怖。
有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微笑着喃喃叫着:“仙女儿,别走……别走呀!”
他伸着手朝轩窗走过去,司徒谨喝了声:“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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