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轻轻“哎”
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瞧着她,她低声说:“维仪在笑话我们呢。”
他听了这一句话,不知为什么就笑起来,眉目间仿佛春风拂过,舒展开来。
维仪远远瞧着他俩的情形,只低声对慕容夫人道:“妈,你瞧,我今年没瞧见三哥这样笑过。”
慕容夫人轻轻吁了口气,“这两个冤家。”
等到了晚间,素素来向慕容夫人道:“母亲,我先走了。”
慕容夫人望了慕容清峄一眼,说:“也好,闹了一天,只吵得我头痛,想必你也累了,你那边到底安静些,早点回去歇着。”
素素应了声“是”
,却听她又说:“老三,你也过去,明天早上再和素素一块过来就是了。”
慕容清峄答应了一声,转身叫人:“开我的车子出来。”
素素静默了片刻,才说:“我那边诸事都不周全,只怕万一有公事找他,会耽搁他的时间。”
那意思就很明白了,她心里以为,依他向来的性子,说不定当场要发作。
谁知慕容清峄却说:“大过年的会有什么公事?我去看看,你那里缺什么,正好叫他们添置。”
慕容夫人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松,也道:“正是,原先这房子,就是为你们两个成家买的,我是赞成小家庭独立的,不过年纪大了,喜欢你们天天在眼前,所以才没叫你们搬,倒是我的私心。
你们年轻人,当然愿意自由地住在外头,反正离双桥很近,来去也很方便。”
素素听她的口气,愈发起了另一层意思,她素来尊重这位婆婆,言下一片殷殷之意,她不好再说什么。
因她一贯处境淡然,所以下面的人未免诸事省便。
她和慕容清峄同车回去,倒将那边的下人闹了个手忙脚乱。
慕容清峄见房子整洁如新,布置得也很雅致。
她换了衣服就下楼来,随便选了一本书看着。
他见她只是淡淡的样子,只得说:“这里倒是很安静。”
在屋子走动看了一看,又说:“这地毯我明天叫人换一张,颜色和窗帘不配。”
想了一想,说:“还是换窗帘好了。
你说,是换窗帘,还是换地毯?”
她本不欲答话,但心里到底不忍,况且他这样眼睁睁地望着她,那神色倒不像是在问家常的繁琐小事,仿佛等着她决断什么似的。
她终究顾着他的面子,于是说:“换窗帘只怕容易些。”
她肯回答,他心下一喜,说:“那明天叫人来换。
你不要看书了,很伤眼睛的。”
旋即又说:“你若是想看,打开大灯再看吧。”
嘴里这样说,眼里却不禁露出一丝期望。
她想着日间自己主动跟他讲了一句话,他就十分高兴,此刻又这样小心翼翼,总不过是怕自己多心,到底是极力想体贴一些。
心里终究一软,低声说:“我不看就是了。”
过了元宵节,公事渐渐重又繁忙起来。
雷少功来得早了,慕容清峄还没有下楼,他在那里等。
只见素素从庭院里进来,后头跟着人捧着折枝花预备插瓶。
他连忙站起来道早安。
素素向来对他很客气,道了早安又问:“是有急事?我叫人去叫他。”
雷少功说:“适才我打了电话,三公子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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